那利豨本是救劉邦而來,見追不上季布也就罷了。剛想轉身而去,哪知季布將手一揮,楚軍陣中戰鼓擂響,兩千精銳楚騎齊刷刷衝突而出,吶喊著直向漢軍這邊殺將過來。
戰場上決定勝負的並不是將佐的武功,而是整支軍隊的實力。那季布看出漢軍戰馬不濟,鬥將不成便要鬥兵。
要是真正打將起來,利豨的這兩千騎兵一定戰不過。
卻見那小利豨不慌不忙發聲號令:“撤兵!”護著那漢王劉邦掉頭就走。
打不贏想跑!季布哪肯讓到口的肥肉——劉邦溜走,一路追殺。奈何漢軍退軍極有章法,那陳濞領著小股人馬在後放箭阻攔,且戰且走,也討不到絲毫便宜。
戰不多時,那漢軍主力已盡數退往山嶺。此處已是南山餘脈,到一個岔路口,陳濞一聲唿哨,領著那斷後的漢騎隱入叢林,倏忽不見。
只見那山頭塵煙滾滾,飛鳥亂竄,隱隱見林中險峻之處有人頭湧動,貌似那漢軍在此預有埋伏。
季布是打仗打成精的百戰老將,見到這景況哪敢輕進。心中只是懷疑,“莫非韓信那小子便在此處,故意讓那小娃娃利豨詐敗誘我入伏?”
擒不到劉邦最多功勞沒有,要是中了圈套可就一命嗚呼。季布兩相合算,還是退兵等候項羽率領楚軍大隊人馬到來再與漢軍決戰不遲。
於是一聲令下,後隊改前隊,前隊改後隊,沿原路返回罷兵而去。
那季布一走,山頭上零零散散立起一批漢軍,也就只百十個人。領頭者手執開山大斧,卻是那漢將李必。
左右大笑道:“季布中計矣。若是他執意來追,也不知漢王能否逃過今日之劫。”
原來那塵煙飛鳥皆是李必放的煙霧彈。漢軍本來並無多少人馬,就算設下埋伏,憑這百十個人難以抵擋那楚軍兩千精騎。更何況事起倉促,壓根就來不及設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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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說小利豨救下漢王劉邦,越過那山頭,一行兩千人馬不停蹄直向北行。
那劉邦此刻對利豨是刮目相看,一口一聲小愛卿。心中盼著那韓信快點到來對付那正逢大勝不可一世的項羽,不由問道:“小愛卿,大將軍在哪?”
利豨笑道:“大將軍還在關中,要到此地至少也得十天的路程。”
原來關中能作戰馬的馬匹極度短缺,韓淮楚親領十萬大軍東出也只能徐徐而進。就連先到的利豨兩千騎兵胯下馬匹也只是駝運糧草的次等馬。
劉邦“呀”地怪叫一聲:“原來大將軍還在關中,要是那項羽領大軍到來,寡人如何應付。小愛卿不向西行逃回關中,卻要向北,這是為何?”
利豨答道:“為臣來前大將軍吩咐,河南王兵敗西遁,殷王被殺國中無主,河南河內均是兵家必爭之地,這南山一線是萬萬丟不得。要是南山有失,河南河內必為楚軍所佔,我關中便岌岌可危。故令為臣接到大王護送入滎陽後便在南山堅守。”
那南山便是滎陽城南面的一群連綿起伏的山脈。韓地潁川自古便有滎陽之固,南山之險。
劉邦貌似被楚軍鐵騎嚇破了膽,驚得只是發顫,說道:“大將軍還要寡人待在滎陽嗎?可別被項羽攻破城池捉了去活剮了。”
利豨笑道:“我軍剛逢大敗,大王只有呆在滎陽,方能振作士氣。大王放心,南山地形大將軍早就繪圖與為臣,山高林密楚軍騎兵無法驅馳,只要深藏山林堅守關隘,那項羽如何能攻到滎陽?”
這一說劉邦方才放心。
那夏侯嬰卻長了個心眼,問道:“大將軍要與楚軍決戰的便是你關中預備營而不是樊噲的軍馬麼?”利豨道聲:“正是。”夏侯嬰道:“你關中預備營少年雖血氣方剛忠勇可嘉,但剛才一戰俺看你們戰馬極度短缺,大將軍如何與楚軍鐵騎爭勝?”
利豨笑道:“大將軍自有錦囊妙策,昭平侯又何須此問?”
說話之間大驄山已經在望。利豨更不停留,引著兩千漢軍牽馬魚貫上山,一個個精神抖擻健步如飛。
山路狹窄,夏侯嬰的這駕馬車算是不能要了。那劉邦便下車徒步上山。他老兄是養尊處優慣了,這可苦了他一雙腿,爬山爬得腿抽筋腰發軟,落在那隊伍的後面一路氣喘吁吁。
好不容易爬上了山頂,利豨遣人護送劉邦夏侯嬰北上去滎陽,自個留在大驄山挖掘戰壕修築工事以御楚軍,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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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滎陽城現在是韓王信的地盤。而那韓軍只有三萬軍馬,都隨劉邦去了彭城操項羽的老家。彭城大戰之前,張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