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青雖說得客氣,用的是徵詢的語氣,但她那一身超凡入聖的武功,哪容韓淮楚拒絕?
就算能逃出趙青的手心,隔著那波濤茫茫的瓊州海峽,韓淮楚也沒有把握搞得到船隻逃回對岸。
韓淮楚的心態就是好。既來之則安之,既然逃不了,何不去見見那趙青口稱的師尊是如何一位奇人。
於是他欣然應允道:“好啊。只要姑娘不放韓某風箏就行。”
這一次神仙妹妹有點聽不明白,撲閃著一雙燦若辰星的妙目,疑惑道:“什麼是風箏?”
韓淮楚啞然失笑,解釋道:“風箏嘛,就是一種用線扯著能飛上天的東西,就像姑娘先頭拉我在空中飛一樣。”
趙青面現歉意:“先頭小青怕你逃脫,更因為你走得緩慢耽誤行程,這才拉著你走。韓將軍,我那袖子可綁痛了你?”
韓淮楚的輕功已到一流境界,施展起來可賽過奔馬。可這神仙妹妹看也不看就作了斷言,說他走得緩慢。
韓淮楚哼了一聲:“痛倒是不痛,只是那風嘯貫耳的滋味可不好受。要是姑娘能放韓某在地下,與韓某把臂同行,一定舒服得多。”
他被一個姑娘家在空中放風箏放了一天一夜,心情可想而知是要多鬱悶就有多鬱悶。本是隨口說說發洩一下,並沒有佔神仙妹妹便宜的意思。
言者無心,聽者有意。趙青聽韓淮楚說要把臂同行是這麼想的,“這個人兒倒也是個風流秉性,定是他藉機想親近自己,故意這般說。言談還不失風趣,竟想得出放風箏這詞。仙途漫漫,有他這個妙人陪伴左右,也好慰藉那千秋萬載清修苦煉帶來的寂寞。”
於是她展眉一笑:“韓將軍要與小青把臂同行嗎?好啊,我就牽著你,咱們一同施展輕功,去我師門。”
答應得這麼爽快,簡直不把“男女授受不清”這句話當成一回事。這次輪到韓淮楚驚訝了,張大口楞在那裡說不出話來。
趙青望著韓淮楚那窘態,撲哧一笑,笑得是無比的明媚。大大方方伸出一隻藕臂,挽在韓淮楚那熊腰上:“韓將軍,咱們走吧。”
一種異樣的心情湧上韓淮楚的心頭。面對一個皎潔如明月般的少女伸出的溫軟如綿的玉臂,韓淮楚心中不知是喜還是憂。一句想拒絕的話,硬是噎在喉中說不出口。
※※※
瓊州島上,椰香遍地,椰子樹與檳椰樹繁茂似錦。涼爽的海風陣陣襲來,明媚的陽光碟機散了冬季的陰霾,故而四季花團錦簇,空氣清新,溫暖如春。
這島上的居民,是百越的駱越族一支遷移而來,當時還沒有黎族這個稱呼,仍稱自己為越人。一叢叢船底形與金字形的低矮的茅屋掩映在椰子樹下,這裡便是他們的住房。
茅屋中,有那特有的寮房,是專為未婚女子而建。那寮房中傳來的越人俚語唱出的陣陣悠揚的情歌,卻是青年男女在這裡幽會。
一邊是不食人間煙火的神仙妹妹比肩而行,一邊是充滿人間氣息的男女對唱,韓淮楚是兩種迥然不同的滋味,雜陳五內。
趙青的輕功果然高出韓淮楚不知幾重,說是二人把臂同行,其實是她半推半拉,牽著韓淮楚在走。她挽著韓淮楚,專從人跡稀少的山嶺幽澗間飛掠而過。不時也遇到山間的樵夫,江渚的漁民。只望見二人一個照面,便去得老遠,無影無蹤。
逢山過山,遇水濟水。不到半日,日影西垂,二人來到一山。
但見那山,山勢雄偉,森林茂密。峰巒起伏,從西南橫貫東北直達數百里。無數珍禽異獸棲息其間,數條大河澎湃勃發。山光水色交相輝映,無限風光秀麗無比。
這便是島上最大的一座山——五指山。
到了一處,卻是另一番景象。
只見一座高峰垂地而起插入雲霄,峰下是飛瀑流翠春光明媚,峰頭是皚皚白雪冰光鑑人。便像有一把利劍,將峰上峰下硬生生劈成兩個世界。
到了這裡,趙青的腳步慢了下來,指著那峰說道:“韓將軍,我師門到了。”
韓淮楚望著那峰好生奇異,問道:“這瓊州島上氣候溫軟,連下雪也是從未聽聞,這冰峰從何而來?”
趙青心想,“我師尊用大羅手段冰封此峰避世絕俗,你哪裡知道?”
她也不明說,只道:“將軍上得峰頂,自然便知。”
那冰峰面上滑不留足光溜異常,韓淮楚饒是有絕頂輕功,哪裡上得去?不由咋舌道:“你師門所在好生詭異,這峰韓某難上。”
趙青忽然俏臉含羞,垂下螓首,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