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暗喜,對來投誠者還是按照慣例,一人送一個熱情的擁抱,顯得是親密無間。好在他聽了蕭何的意見,那擁抱也不亂送,只送給領頭的大佬,底下的蝦兵蟹將就免了,這一次怪病“擁抱症”沒有發作。
登程而行之日,關內百姓殘遭項羽的荼毒,無不念著沛公之恩,於是自發發起了一場簞食壺漿夾道相送,哭聲不絕,那樣子就好像是送自己的子弟兵出征一般。
這劉邦在關內居然有這麼大的聲望,絕對是個危險分子。而身為三軍總司令的項羽,每日百事不管,只在高陵到處尋找他的愛妃。要是劉邦利用秦川百姓送別的機會,圖謀叛亂,與這些擁戴他的黔首一起造反,那可大大不妙。西楚上柱國曆陽侯范增聽說,再也坐不住,心想還是盯緊劉邦這顆定時炸彈離開才安心。
正巧韓國司徒張良來請辭,說是要送故主劉邦去漢中。人家君臣一場,范增也不好做得那麼絕情。便讓大將東陽侯季布,領三萬軍馬為漢王送行。說是護送,實是督促劉邦快點離開,並且防備劉邦的首席智囊張良一去不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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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說那劉邦率領大軍去往南鄭,正迤邐前行,忽有西楚大軍前來。內中一人白衣勝雪,容顏憔悴,正是被扣楚營多日的張良。
張良策馬來到劉邦面前。劉邦見了張良,大喜道:“可是項羽放了先生隨我去漢中?”
張良搖搖頭,黯然道:“歷陽侯只同意吾送沛公一程。子房送走沛公,還要回去輔佐我家韓王。”
劉邦一聽,立馬淚如雨下,說道:“劉季失去先生,便像鳥失雙翅也。不知何人能為俺指點江山,殺出漢中再展宏圖?”
這次劉邦並非是在表演,而是說的真心話。自從張良回到他軍中,拿下南陽收取關中攻陷咸陽,他越來越感到離不開這位子房先生。
張良摺扇一搖,微笑道:“天下之大,豈只一個子房?吾為沛公舉薦一人,沛公若得到此人,定能突出漢中,就算是取那天下亦非難事。”
劉邦一聽,連忙問道:“先生要為俺舉薦何人。”張良輕輕道出兩字:“韓信。”
劉邦愕然道:“韓信?他不是被項羽封了辛王,要娶項大小姐為妃嗎?怎會來助俺這個外人去打他的大舅子?”
張良笑道:“沛公不是在分封之時沒見到韓信麼?這陣子也未見他回營。吾看他不會接受這個區區辛王,去娶項大小姐,而是就此離去了。早晚他要去往漢中,去追隨沛公你。子房只是一介文弱書生,只能在幕後聊作籌劃。那韓信卻是能統率大軍上陣殺敵的帥才呢。”
劉邦將信將疑,說道:“真的麼?天下諸侯多得去了,他為何會選中俺?”
為何?還不是因為你是真龍天子,被他師傅鬼谷懸策相了出來。張良也不明說,便送了一頂高帽道:“韓將軍私下與吾說過沛公有仁德之心,只有你才能救黎民於水火。”
那劉邦還未出聲,身邊夫人呂雉已拍手叫好:“好啊,韓將軍若肯來,就封他為統兵大將。上次我說要把妹子嫁給他,卻礙於他與項大小姐的關係。如今他不肯娶項羽的妹子,這門親事就有戲了。”
那屠夫樊噲不在身邊,若聽見一定會急眼與呂雉拼命。他連秦宮那些嬌娥美姬都不肯動心,心裡只念著呂雉的妹子呂嬃。
而明媚如畫滿臉稚氣的呂嬃卻正在身旁,聽見這話,不由好奇問道:“韓信是誰啊,他比樊大哥厲害嗎?”
呂雉啞然失笑,說道:“那可沒法比。他與樊屠子是一個在天,一個在地。而且相貌英俊,你要見到他一定喜歡。”
呂嬃卻搖搖頭,斬釘截鐵道:“大姐別為我操心了,除了樊大哥,我誰都不會喜歡。”
放著文韜武略如人中龍鳳的韓信不嫁,卻要嫁給那下三濫的樊噲,呂雉是氣不打一處出,板著臉斥道:“小丫頭知道什麼。你可知道一個韓信比得上十個樊噲。為了你姐夫的江山社稷,說什麼你也要嫁給韓信。”
呂嬃被她姐一聲斥喝,氣得嚶嚶苦了出來,便往她娘懷中直撲。想是呂雉在孃家也是專橫慣了,呂夫人也不敢說什麼,只拍著呂嬃的背一味安慰。
劉邦便來圓場,說道:“大家不要吵,那韓信來不來還不知道,這事等他來了再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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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良直把劉邦送到漢中蝕谷,這才告別。說道:“送君千里終有一別,今子房去也。那范增使人督行,尚有懷疑沛公之心。前方乃是棧道,沛公此去,可將所經棧道盡行燒絕,以示沛公無東進之意。切記切記!”
那棧道是巴蜀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