箇中了韓師弟的陰招,戰死在沙場上。
他看著那漢軍有條不紊做著渡河準備的樣子,實在想不通明知水面上劣勢如此之巨,那韓師弟為何如此沉穩?
鍾離昧甚至有個預感,下一個中韓師弟陰招的就是他自己。大戰在即,佔盡優勢的鐘離昧反倒有點惴惴不安。
就在這種心情之下,他點卯剛過,又下令將大營內的兩尊迫石炮各送到一艘艨艟戰艦上,加強水上的戰鬥力。
一炮轟來,砸中肯定是船毀人亡。就算砸不中,那掀起的巨浪也會將漢軍這一邊的戰船掀翻。這威力巨大的兩尊大炮安在那如巨無霸一般的艨艟戰艦上,端的是如虎添翼。
只是鍾離昧沒有料到,那戰船沒有舵效轉不了向。漢軍大可避開楚軍炮火的正面從側方攻來,如此沉重的大炮不可能輕易移動,等於是一堆廢鐵。這兩尊大炮,又是平白送給韓師弟的一份大禮。
韓淮楚從昨夜消消潛進楚軍水寨,在水底穿來梭去,直忙碌了一個晚上,終於將那一艘樓船,二十艘艨艟戰艦、五十艘鬥艦的舵柄上用“綿掌”各拍了一記。到楚軍運來大炮時,他還未走,尚潛伏在一艘大船龍骨之下,正好窺到這一幕。
既奪船,又奪炮,照單全收!不收是白不收。
從南岸游回來的途中,韓淮楚心中只是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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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到正午,天公作美,陰風怒號,那黃河面上震耳的濤聲轟轟直響。
這種鬼天氣,本不利於渡河。但更不利的是那楚軍水師。船到河心,一浪打來,那被動過手腳的舵不咔嚓才怪。
漢軍的船隊開始在北岸列陣,擺成一字長蛇。共有鬥艦十艘加上民間小船二百艘,小船的兩舷都裝上了厚厚的護板防敵軍射箭。船頭上插起漢軍紅旗,迎風招展,一片赤的海洋。
韓淮楚全身披掛,手提堅盾,立在一艘鬥艦船頭。身邊是二十名俏不溜丟的藤甲女兵,二十名黃河幫的水鬼。袁千為他擎起韓字帥旗,五大三粗的盛萬手提棒槌,掌管大鼓。
除韓淮楚這艘鬥艦之外,其餘九艘鬥艦,全部由九員能征慣戰的悍將領銜,分別便是灌嬰,夏侯嬰,利蒼,利豨,傅寬,靳歙,李必,陳濞,李吉,幾乎雲集了漢營能打的所有大將,對這一戰是勢在必得。而那漢王劉邦,由軍師蒯通作陪,就領著其餘人馬在岸邊壓陣,看著大將軍如何去打勝這一仗。
二百艘小船各站十名士兵,鬥艦平均五十人,這一次漢軍共出動二千五百人。因是水戰,水性功夫要好。對這批將士的要求,韓淮楚不求如何勇猛,只求跳到水中能夠活命。能廝殺者,只須千把人就足夠。
再看船上擺設,除了那划船的木槳之外,還有兩種水戰特有的兵器——鉤拒與帶釘子的跳板,都是為了在船舷戰時能貼上敵方戰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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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萬漢軍列陣,早驚動了楚軍這一邊。
“韓師弟真的要憑那些小船與我決戰麼?”鍾離昧有點不敢相信。
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那鍾離昧弄不懂韓淮楚為何要自尋死路,把他一世英名葬送在這滾滾黃河之中。
既然韓師弟叫板,那鍾離昧也只有接招。於是點齊水軍,親自披掛上陣登上樓船,傳令纜繩半解槳手上位臨陣以待,只待漢軍船隻到了河中心,再全師出擊,用衝角戰犁沉漢軍那些小船。
為何那鍾離昧要等漢軍到河中心再戰,不直接把戰船開過去撞他個船翻人亡?漢軍幾萬大軍在岸上等著呢。開到岸邊,與陸軍比對射豈不是找死。
那英布的大軍隨時會來,鍾離昧必須留下足夠的兵力鎮守大營。為此他留下一萬軍馬駐紮大營,除了這登上戰船的五千水軍,還有五千陸軍候在岸邊壓陣。
能與天下聞名的韓師弟在此決戰一場,樓船之上的鐘離昧不由躍躍欲試,只等著大戰來臨。
鍾離昧躍躍欲試,他的對手韓淮楚卻穩坐泰山。楚軍左等右等,只見那漢軍戰船依然泊在對岸,遲遲就是不往河中心開。
鍾離昧對那韓師弟的心思瞭解得很。“他是在等英布的軍馬趕到,來個前後夾擊。只是漢軍過不了河,如何夾擊?”
想到這裡,一股不祥的感覺忽然在心中生起,“萬一水戰不利,漢軍真的渡過河,我軍可就要前後受敵,那可是大大不妙。”
鍾離昧做事瞻前顧後最是謹慎,不似他那韓師弟專把自己逼到打通關的地步。於是鍾離昧喝一聲:“來人,傳令那鎮守大營的張卓,分兵一千去那濟水橋面把守。”
沿著黃河河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