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一艘艨艟戰艦能載兩百五十人計,二十艘戰船一次可渡過將士五千人,外加那一艘能容納五百人的樓船,那些能容納五十人的鬥艦,還有徵集來的民間小船,漢軍第一波渡河的人數也達到一萬人。而楚軍通共也只兩萬人,就算那鍾離昧想打漢軍一個“半渡而擊”也是毫不懼怕。
漢軍中能潛水遊入楚軍水寨,神不知鬼不覺給楚軍每艘戰艦做下手腳者也只有練過胎息大法的韓淮楚,為此這關榮的任務又落到這位韓大將軍身上。
既然作戰計劃已經考慮周全,那韓淮楚還在等待什麼?還不趕緊行動,變成一條大魚潛進楚軍水寨?
原來韓淮楚在等待一個更為有利的作戰時機。
那棄成皋而逃的黥面英布已經飛鴿傳書過來,說他在陽城山暫避楚軍鋒芒。韓淮楚傳下大將軍軍令,命他速往滎口方向趕來。到時韓淮楚從北面渡河,英布從南面攻打楚軍營寨,打鐘離昧一個夾心餅乾。所謂一不做二不休。那鍾離昧鎮守在滎口的兩萬軍馬,同樣列入韓淮楚捕獵的計劃之中。
英布那信上寫道,子房軍師率領漢軍堅守宛城,抵抗有西楚霸王項羽親自率領的楚軍猛烈進攻已半月有餘。
雖然知道最後的結果那宛城楚軍攻不下來伊人性命無憂,韓淮楚身在局中卻不能釋懷。心中只想那南陽烽煙何其激烈!伊人肩頭的擔子何其沉重!站在山坡上望著那黃河南岸大好河山,恨不能肋生雙翅飛到那宛城,接過伊人的重擔,親自與那項羽在南陽絕一雌雄。
但他深知這是不可能的事情。先不論史書上不是這般寫法:韓信與項羽決戰於宛城。從戰略角度上,也不容韓淮楚這般去想。
國與國的較量拼的是綜合實力。
那西楚國掠走咸陽秦宮財寶無數,其財力其他諸侯各國絕對難以望其項背。只看那巨型戰艦一艘接一艘下水就能略見一斑。而西楚地大物博人口眾多兵源雄厚,彭城大戰之後項羽在短短的半年時間就能聚起四十萬大軍來攻打漢國。這隻能說明一個現實:一場區域性戰役的勝利,並不能撼動楚國的根基。
只恨那劉邦彭城一場大敗,幾乎把老底都蝕光。好不容易韓淮楚從關中又帶出一支大軍,那劉邦手中總算有了一點像樣的籌碼,夏陽一戰雪上加霜又全部輸出。別看漢軍在河北節節勝利表面風光,其實攻下的盡是一些兵源枯竭的焦土。韓淮楚傾盡全力,也只拉聚起這十萬兵馬。整個大漢國隨時都有傾覆的危險,更別奢望能將強大的西楚推翻。
希望不在今天,而是在兩年之後,又一批十三四歲的孩童長大成人,能夠拿起武器走上戰場。以目前漢國地域之廣,兩年後兵源當與西楚有得一拼。希望也不是在北方西方兩處戰場,而是在東面的齊國。只有攻下齊國,從東西北三面布成合圍之勢,不斷地淘空西楚的人力物力財力,讓楚軍四處奔走焦頭爛額疲於奔命,最後才能徹底擊敗那西楚霸王。
史書記載,楚漢戰爭從韓信兵出陳倉開始,一直打了五年。不知不覺間,歷程表已經過去了一大半。韓淮楚這個“小生”,也是快奔三十的而立之人了。這三年以來,韓淮楚為大漢國的存亡處處殫精竭慮嘔心瀝血,往日那一平如展的額頭,已平添了幾絲皺紋。今日的他,又將為漢軍南渡再一次嘔心瀝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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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陣腳步聲從他身後傳來,將韓淮楚的思緒打亂。他回過頭一看,卻是那軍侯袁千與他的媳婦殷紅。那袁千看上去身高只到殷紅的額頭,二人卻手拉手形影不離。
“袁千,你夫妻倆出海打探得如何?”韓淮楚看著這外形如此不稱的小兩口這般恩愛,含笑問道。
原來那袁千夫妻是奉韓淮楚之命,駕了一艘小船出海查探楚軍戰馬的運輸來著。
這個時代不僅漢軍缺少戰馬,那楚軍也缺戰馬。京索一戰楚軍三萬騎兵只剩下八千生還,可說騎兵的元氣大傷。
而西楚地處南方受地理位置限制,並不適於餵養駿馬。倒是那漢王劉邦佔據的關中,是個盛產良馬的好去處。但劉邦與項羽勢不兩立,又怎會將關中產出的戰馬送到他的帳下?
這世上還有一個地方盛產良馬,而且產出的戰馬比起秦馬品次只高不低,那就是匈奴。
於是項羽寫下一封書信向他單于哥哥冒頓求援,要求購買匈奴的戰馬若干。
塞外苦寒,除了牛羊馬匹那匈奴什麼也沒有。那冒頓也想得到江南的大米白麵與綾羅綢緞,見兄弟相求,於是滿口答應,賣楚國一萬匹戰馬。互惠互利,也沒什麼不好商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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