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尖銳。以幅員只佔天下四分之一的西楚,要支撐五十萬大軍四面征戰,負擔是何其沉重!項羽軍團擁有的糧秣,僅僅只能撐半個月。
都城危急。大雨滂沱中,楚軍依然在趕路。忽見一群墨家弟子,騎馬迎面而來。
這些墨家弟子,皆在虞子期的麾下,那楚軍也認得。只見那些人個個衣衫襤褸渾身帶傷,在隊伍前方的楚軍心中頓時一沉。
“彭城莫非失陷了麼?你們何致到此?”楚軍驚問道。
“左將軍為國捐軀,彭城已落入韓信之手!”墨家弟子中一人抱著虞子期的屍首,大叫一聲。
如同當頭一棒,將楚軍回到都城的希望擊得粉碎,一個個呆若木雞。
不可思議!有十萬大軍鎮守的彭城居然這麼快就失陷。那歸路已斷,大家還能去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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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子期的屍體,那胸膛被齊軍上將軍灌嬰扎出的透明窟窿已經經過包紮,砍下的頭顱也與身軀綁縛在一起。只是被大雨一淋,那創口流血出來,染紅徵袍一片殷紅,死狀慘不忍睹。
“信郎,你便不給芷雅一點希望?要芷雅傷心欲絕麼?”聞訊趕來的虞芷雅撲在虞子期屍體上,“哇”地吐出一口鮮血,就此昏厥不省人事。
喪親之痛,比不過愛郎絕情的傷痛。剷除那暴君,與愛郎比翼雙飛的美夢盡成幻影,佳人的芳心破碎成一瓣一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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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楚霸王的愛妃病重奄奄一息,只有那西楚霸王項羽擔心。西楚眾將此刻卻顧不到那佳人是死是活,都在為十幾萬大軍的出路憂心忡忡。
向西與項聲的軍馬會合?那戰無不勝的韓信只須在九里山據險而守,想從他手裡透過比登天還難。向東殺劉邦一個回馬槍?那劉邦也是個人精,放著絕好的機會,絕不會再冒冒失失與楚軍決戰。一定是紮下營盤老老實實守著,既等諸侯的援兵,又等楚軍軍糧耗盡。向北與碭郡的薛茹部會合?那薛茹部也是缺糧,小小的碭郡能容下失去根據地彭城徵集不到糧秣的二十五萬大軍嗎?
項家軍的老根據地在會稽郡,只有渡過大江回到江東,楚軍才能喘息,才能與天下反賊周旋。
以鍾離昧為首的大部分楚軍將佐極力主張項羽改道向南,逃回江東。
項羽心中也是認同。只是愛妃虞姬病重,身體極其虛弱不能路途顛簸,卻讓他無法做出率軍南下的決定。
“朕之愛妃病體沉重,如何能到得了江東?不如就在九里山紮營堅守等虞姬病體痊癒,再回江東。”項羽對眾將這麼說道。
至於那薛茹一部,項羽的打算是乾脆放棄那四面環敵的碭郡,令薛茹盡起兵馬,速來九里山會合。
那鍾離昧立馬據理力爭:“陛下萬不可久停於此!黥面賊只須扼守險隘從靈璧斷我去路,只恐吾等將回不到江東也。虞姬不過一婦人耳,陛下豈能為她一人置我西楚十餘萬兒郎於危境?”
黥面賊就是那淮南王英布,那靈璧又在哪裡?原來就是昔日劉邦彭城大敗逃命的路線。靈璧多山,易於設伏,那鍾離昧憂慮的便是淮南軍的動靜。
只到這個時候南方眾諸侯還未起兵響應劉邦的革命事業,大家還是抱著觀望心理。對劉邦的支援,也就限於口頭上。但韓信攻下彭城那戰爭形勢變得十分明朗。項羽已經是窮途末路,西楚快要完蛋,還不加入劉邦的革命陣營在功勞簿上記下自己一筆,等到劉邦得了天下,第一個算賬的便是自己。
項羽重瞳一睜,決然道:“英布能略淮南,不過是朕無力親自征討。黥面小兒何足道哉?朕意已決,眾愛卿毋須多言。”
在項羽的眼中,那英布只能算“跳樑小醜”,根本就稱不上自己的對手。天下能稱為對手的,只有那戰無不勝的韓信。剛剛復國的淮南軍,就是一群烏合之眾。
虞姬在那漢營被囚三年受盡苦楚,項羽絕不忍心拋下她不顧,讓愛妃重落早就對虞姬有覬覦之心的劉邦之手。
那鍾離昧心中只是哀嘆:“自古紅顏皆亡國禍水。看來師傅鬼谷懸策斷言那劉邦是真龍天子已經無法改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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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雨淋漓,山風嗚咽,一副擔架將病重的西楚霸王愛妃虞姬抬上了九里山,楚軍上山紮下營盤,壘砌工事防止漢軍攻山。
虞姬身體衰弱見不得風,便安置在一口四面石灰岩的溶洞中。那洞名為白雲洞,如今已成九里山著名景點之一。
虞姬咳血不止,幾日下來竟憔悴了好多。看得那項羽心痛不已,每日親自煎藥喂虞姬服下。那虞姬身邊雖有侍女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