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軍探子向韓淮楚高聲稟報:“報——大王,前方虞子期列下陣勢,阻住我軍去路!”
韓淮楚身旁灌嬰嘿嘿一笑:“那廝敢與我軍決戰,大概是欺我軍遠道而來,想來個以逸待勞吧。”
以逸待勞本不算錯,錯只怪那虞子期忘記了鉅鹿之戰王離戰敗的教訓。戰場勝負比的不是雙方將士的體力,而是取勝的信念。有百戰百勝的大王親自統兵督戰,就是一群體力已經極度疲乏計程車兵也會爆發出驚人的鬥志。以“魏武卒”要求經過殘酷實戰訓練出來的齊軍,一日內能奔行一百里。如今剛過日中,將士們只走了一百里,體力還有充分的餘裕。
韓淮楚手一揮,頒下軍令:“停止前進,就地列陣!”
※※※
幾十萬軍馬各自列陣,鬥個驚天動地。這樣的場面,在楚漢交鋒的歷史上,也不知上演過多少出。以往的戰役,楚軍獲勝佔了絕大多數。今日等待楚軍將士的,卻是一場夢靨。
只見那原野之上,一邊是紅色的旋風,一邊是灰綠色的風暴。那紅色的旋風有著輝煌的歷史但已成過去,灰綠色的風暴因為統帥的百戰百勝如今已是戰場主宰令一切對手望而生畏。
齊楚兩軍狹路相逢,那緊張的氣氛連呼吸都為之窒息。誰都知道,即將面臨的是一場殘酷的生死考驗。
一聲炮響,齊軍山崩地裂一起呼喊:“大王神武!大王無敵!”門旗之下馳出一匹赤炭駿馬,韓淮楚高喊一聲:“請左將軍出陣答話!”
虞子期剛想出陣,副將項佗急阻道:“不可!那韓信武功已臻絕頂,若是近他身邊,他若突起發難,恐將軍有性命之憂。”虞子期搖頭道:“若不敢出陣,恐為韓信那廝恥笑也。”項佗道:“左將軍執意要去答話,且多帶護衛。”虞子期點頭稱善,遂引五員戰將馳出。
韓淮楚看著虞子期到來,拱手笑道:“浮戲山一別,虞將軍別來無恙。”
虞子期臉上一紅,訥訥道:“敗軍之將,為齊王取笑也。”
“京索一戰,項王以三萬鐵騎尚且敗於寡人之手。”韓淮楚向身後一指,峻色道:“將軍且看,如今寡人麾下兵精將廣,將軍自思是寡人敵手乎?”
虞子期眉尖一挑:“戰場之數,哪有常勝之事。陳年之勇,何必再提。”
“當今天下,大漢已據四分之三。西楚之亡只在旦夕之間。俗語識時務者為俊傑,將軍若棄暗投明歸我大漢,獻上彭城,尚不失封侯之數。若一意孤行妄想與我大軍擷頏,干戈一起恐生靈塗炭也。望將軍深思。”韓淮楚念在虞子期是那曠世佳人胞兄的份上,仍在苦口婆心規勸。
虞子期哈哈大笑道:“本帥受項王深恩,妹子嫁與項王為妃。齊王若是想說降與某,勸你止了這份心。戰便戰,何用多言!”
韓淮楚嘆息一聲,說道:“既然將軍執迷不悟,寡人也只有借將軍立我軍威。”
虞子期將馬一撥,掉頭便走。韓淮楚自歸本陣。
※※※
“咚咚咚”三聲鼓響,由齊軍上將軍灌嬰擔綱,盾手在前,舉著那厚重的櫓盾步步為營,掩護大軍開始進攻。那虞子期不甘示弱,也下令擊鼓進軍。
隨著兩軍距離的接近,只聽嗖嗖聲響,刺耳的利嘯劃空而過,卻是兩軍弩手在展開對射,所謂互射陣腳。
這種對射看似熱鬧,其實在雙方盾牌的掩護下,收效奇微,只是即將展開的大戰預演。
三百米!兩百米!一百米!五十米!雙方盾手弩手同時後撤,騎兵步卒突前,隨之而來的是真正的較量。
平原大型會戰,較量的是什麼?
一是兵力。若是雙方人數懸殊,兵力眾多者勝。(其實這種事情很少發生,兵力懸殊還要去死磕,除非腦子灌水。)
現在楚軍十萬,齊軍因戰線拉長遠道而來,此番投入戰鬥的兵力是十五萬,與楚軍還在一個級數。
二是士氣,這個不用解釋。
三是陣法,這就要看雙方將帥的真本事。
要數陣法之運用,當世無出韓淮楚之右者。只見那齊軍一忽兒數陣,一忽兒錐陣,雁陣變鉤陣,鉤陣化玄襄。那真是龍蛇疾走,水銀瀉地,眼花繚亂令人目不暇接。齊軍就在那戰場之上,開始有條不紊地表演訓練有素的分割包圍殲滅戰。
一排排的楚軍倒下,一戳戳的西楚兒郎命喪黃泉。要說齊軍遠道而來,楚軍以逸待勞戰力勝於齊軍。可是那戰場上的情況是,在同樣的熱毒逼迫下,齊軍貌似更加抗熱,更加生猛。
只那麼一接觸就可以看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