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星覺得有點焦頭爛額了。
她雖然知道了於孟想要做些什麼,但也不得不承認,這傢伙的手法非常巧妙。
她所遇到的所有事情,全部都是點滴小事,爭執的雙方通常分不出真正的對錯。她一開始用自己的身份進行了強力壓制,壓得兩邊唯唯諾諾。但是這根本不能解決事情,一轉頭,該怎麼樣還是怎麼樣。
最重要的是,她發現,其中很多事情,並不是於孟有意操縱的,他只是放手不管而已!
也就是說,以前神殿以他為核心,正常運轉,就像一個大型機關一樣。而現在,核心不動了,其餘的部件要麼一樣停止執行,要麼就胡亂運轉。轉眼間,井然有序的機關神殿就變得一團亂。
這時,她正位於神殿的北部,持杖祭司長殿內。北神殿執杖祭司長是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人,表情嚴肅。他對藍星非常恭敬,態度卻極為堅持。
“不行,大人,沒有神殿主祭的印章,即使您貴為上神,也無權調動持杖祭司。”
藍星眉頭一皺,怒道:“這裡是機關神殿,是為機關神而服務的!我是什麼人,你敢違抗我的命令?”
持杖祭司長點點頭又搖搖頭:“是,機關神殿供奉上神,以上神為尊。但如果沒有規矩,只會造成混亂,那樣更不可能正常地供奉了。神殿的規則是幾千年來一直延續著的,從來都有條有理。我不知道為什麼會變成現在這樣,我只能照著我知道的規則辦事。抱歉,大人。”
他話裡的一個點觸動了藍星,讓她的眉頭微微一皺。沒錯,神殿一直有條有理,怎麼突然就變成這樣了?常鳴是不是操之過急了一點?如果他好好跟於孟交接,手段放緩一點,會不會更好?
但這話她就算在心裡想,也不會在臉上表現出來。她沉著臉,厲聲道:“如果我強制要求你們行動呢?”
北持杖祭司長抬起頭來,正色道:“那我只有用我的生命,來維護神殿的正常執行了!”
這句話看似極為剛正,硬生生地把藍星堵了回去。藍星銀牙緊咬,一時間竟然不知如何動手。
她生性聰明,暗地裡也琢磨出了這一切的幕後黑手。但知道歸知道,執行歸執行,事到如今,她竟然有點不知如何下手的感覺。而一旦她對常鳴的手法產生疑問,心裡就越發軟弱了下去。
“胡鬧!”
一個聲音突然從門口傳來,震響了持杖祭司殿。
腳步聲響起,一個矯健修長的人影大步走進來,向著藍星躬身行禮,又轉向持杖祭司長,面無表情地說:“元林初大人,您這樣說就不對了!”
北持杖祭司長元林初不滿地看向來者:“王蓮,我們倆分管不同的區域,你有什麼權力干涉我的做法?”
來者正是蓮姨,她一身黑色法袍,端正嚴肅:“我無意干涉,不過身為同僚。我也必須要指出你的誤區!我們持杖祭司長的日常權責是什麼?”
元林初沉默了一會兒,才緩緩道:“監督神殿法則,維持神殿正常執行。”
蓮姨手往外一揮,從這裡仍然能夠隱隱聽見外面的嘈雜聲。她質問道:“那麼,元大人,你完成了你的正常職責了嗎?”她上前一步,緊跟著逼問道,“難道執行正常職責,也需要主祭大人下令?”
藍星恍然大悟。她瞬間明白過來是怎麼回事了!
什麼時候,上面的換人。下面的日常職責也完成不了了?神殿是一個整體。日常執行都有各部門自然執行。到現在為止,常鳴沒有對這些工作進行任何的變更改動,他們憑什麼就能因為主祭換人不在,就變成這樣了?
她沉下面孔。跟著質問:“元大人。你是不是應該給我一個交待?”
元林初咬了咬牙。突然抱拳道:“抱歉,我突然身體不適,需要休養一段時間!”
他這是在耍賴了。蓮姨卻跟著冷笑道:“持杖祭司長無法順利工作,需要提前請假,需要主祭大人同意。抱歉,元大人,你這個假暫時還請不了吧?”
蓮姨對神殿的正常工作流程非常熟悉,完美地彌補了藍星的缺陷。她倆一搭一唱,正好壓制住了元林初的託辭退避,幾句話之後,他終於被迫答應派人維持秩序。
藍星走出持杖祭司殿,轉身對王蓮道:“王大人,謝謝你。”
王蓮瞥了她一眼,藍星皺了皺眉。如果她沒有看錯,這一眼裡有著厭惡與迴避,不過只是一閃而逝,並沒有表露太多。王蓮淡淡地說:“我跟常鳴是舊識,這只是在幫他而已。”
她回頭看向持杖祭司殿,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