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鳴笑著搖頭：“越爺爺，你可別這樣叫我，以前什麼樣，現在咱們還是怎麼樣。”

越扶舟摸了摸自己的鬍子，感嘆道：“老實說，要再叫你小常，我心裡還是有點發怵！你呀，可太威風了。連殺兩名主神，迫得第三個主神跟人類談和，你倒是說說看，以前還有誰有這樣的威風？嘖嘖嘖，我還是叫你常鳴吧！”

他拉著常鳴到了計算中心旁邊，連聲說：“你還沒來看過吧？這就是我們的計算中心，之前……”

他的話還沒說完，就被常鳴打斷。他笑著說：“是的，十七個機關堡壘全部都是由這裡控制的吧？還有戰場的即時通訊系統，非常好，從頭到尾都很穩定，表現得非常出色。”

越扶舟聽得滿臉笑容，感嘆說：“換了以前，我哪想得到，我一個研究數字的老東西，竟然還能做出這樣的東西！”

突然一個角落裡傳出一個聲音，嬌聲叫道：“還有我！爺爺你可別在常大哥面前搶我的功勞！”

“對，有你有你！你的功勞可大了！”越扶舟哈哈大笑，常鳴問道：“子傾在那裡做什麼呢？”

他話音剛落，突然間火花四冒，整個房間的燈光都黯了一黯。接著，一股焦糊的氣味從越子傾所在的方向飄過來，明顯有什麼東西燒焦了。

這氣味常鳴再熟悉不過了，他好奇地走過去一看，只見越子傾貓在一臺機關前，愁眉苦臉地看著從機關上方冒出來的黑煙，叫道：“爺爺，常大哥，又失敗了……”

越扶舟摸著鬍子說：“早跟你說了，那道曲線看上去簡單，其實複雜得要命，失敗幾次算得了什麼？還好我讓你切斷了它跟主機之間的聯絡，不然……”

越子傾蹦了起來，叫道：“對了，主機！主機的計算力更強，爺爺，把主機借給我用一樣，只要一小會！”

“不行！”越扶舟毫不猶豫地拒絕了她，非常不滿地說，“主機一壞，整個計算中心都要癱瘓，你在瞎想什麼呢？！”

越子傾委屈地說：“我只是說說而已嘛……”

常鳴微微一笑，大致已經猜出來她在做什麼了：“你在計算神之一筆？你爺爺說得對，以現在的算力，是計算不出來的。”

越子傾說：“可是你卻能用出來！人的大腦能夠計算出來的東西，計算機關怎麼可能算不出？”

常鳴說：“那是因為大腦的計算力本來就更強。”他指了指越子傾的腦袋，說，“一個普通人類，實際上只使用了6％的大腦容量。機關師開發精神力，腦容量的使用能力更大一點。但即使是地創師，也只用了20％的大腦容量……”

越子傾吃驚地看著常鳴：“常大哥，你怎麼知道？”

常鳴笑而不語，越子傾立刻又換了個問題：“那常大哥你現在呢？用了多少？”

常鳴還是沒有回答，說：“不過我這次來，也跟這一筆有點關係……”

越家祖孫同時眼睛一亮：“什麼關係？”

越子傾馬上大表忠心：“常大哥，你說吧，你讓我幹什麼，我馬上照辦！那一筆，那一筆，實在太美、太強了！”

她的眼睛裡幾乎閃出了星光，越扶舟也不比她更好一點。常鳴很清楚，兩人所謂的“美”、“強”跟普通人絕不一樣。那是一種理性之光，普通人看見它時，看見的是它的弧度與表現出來的力量。但是像越家祖孫這樣的，看到的更多。他們看到了中間包含的無盡奧秘，幾乎是這世間所有一切的基礎！

這時，又一個人走了進來，笑著說：“加我一個。我這把老骨頭也想煥發一下青春啊！”

這人外表年紀不算太大，但滄桑的眼神卻說明著他的實際年齡。他正是地創師裡年紀最大的那一位，寧澗。

寧澗研究的也是數學理論，身為地創師，以前他的研究程度遠勝越扶舟。但漸漸的，越扶舟有了常鳴的幫助，頗有些後來居上的感覺，無論理論，還是由此衍生出來的計算中心，都是像他們這樣的計算機關師夢寐以求的產物。

但寧澗的心態非常平和，對越家祖孫一點嫉妒心也沒有，反而虛心跟他們討論各種問題，甚至有時候還會幫忙打打下手。建立這樣一個計算中心，他在中間也幫了不少忙。

這正是一個真正的機關師的心胸，對於他們來說，虛榮心、面子什麼的都是次要的，唯一值得重視的就是對真理的追求。

常鳴對這樣的機關師非常尊敬，向他行禮之後，幾個人同時坐了下來。

常鳴拿出星羅盤，鄭重其事地說：“各位請看一下這個機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