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州的訊息很快就傳回景仁宮。
畢竟緝事廠的二把手在這裡,至於一把手,當然是聖人。
朱祁鈺看著訊息,側頭問興安,道:“這術忽人,是什麼?”
名稱上的差異,一時間讓朱祁鈺有些看不懂,不過,身邊的大秘書會給出解釋。
“回陛下,術忽人,也被稱斡脫、竹忽、藍帽回回等,雖然皆是回回,不過術忽信奉一賜樂業教,多富於經商且逐商飢而居。”
徐州的訊息,興安也知道,所以他才能提前準備聖人可能發出的問題答案。
“等等,一賜樂業教?”
朱祁鈺抬手,打斷了興安的話。
聞言,興安解釋道:“一賜樂業教,始祖阿躭 ,本出天竺西域。”
頓時,朱祁鈺一副地鐵老人手機.jpg的表情。
“阿丹?不是亞當?一賜樂業教?不是以色列教?”
朱祁鈺很敏銳的抓住了興安口語的發音。
大明乃是至高無上的帝國,並不會向後世給一些國家賦予美好的翻譯,音譯就是音譯,強大的文化自信不會去阿諛奉承。
“猶太?”
朱祁鈺緩緩開口。
“回陛下,也有此稱呼,不過,其色目人多被稱為回回。”
興安不知道聖人在想什麼,該解釋的還是要解釋。
“回回?猶太?這是一回事嗎?”
朱祁鈺對於宗教上的事情,從來就不關注,而大明對於這方面的識別,也很模糊,或者說,全世界現在都是模糊不清的。
聞言,興安都不知道怎麼接聖人的話了。
要說是一回事吧,好像聖人認為這不是一回事,可是,在華夏的記載中,這就是一回事。
“所以,緝事廠查出來的事情,就是蒲興南和蔡洪祖上都是西域而來,並且有著相似的信仰,而蔡洪信奉這一賜樂業教,其實是由天竺教發展而來?”
朱祁鈺揉了揉眉心,抽絲剝繭道:“這些先不說,蔡洪在當地傳教,而那縣令還是信徒!”
大致理了下思路,朱祁鈺倒不會很頭疼。
一群不知道感恩的信徒,他們的感恩物件虛無縹緲。
恩情若是人,那是要還的,可若不是人,那就不用還了。
也正是這樣,他們可以毫無心理負擔地揮刀向恩人。
但是,這方面的情況還是有地域性質的。
華夏講究知恩圖報的德之本位。
道德觀念極高的當下,別管你信什麼人,不知恩圖報,那就是背信棄義,與大勢相背離。
但是,大眾是大眾,而官員則是少數能夠產生重大影響的人群。
一神教就很喜歡這類人。
“石亨還沒到兗州府嗎?”
朱祁鈺隨口問道。
聞言,興安道:“按時間算,應當快靠岸了。”
“讓緝事廠調查時不要擴大化,通知王直、于謙,清查京中一應官員,京營將領士兵,凡與該結社相關,一律清退。”
朱祁鈺點著桌面,大明有專業的宗教管理機構,僧錄司和道錄司,對於其他宗教,則是直接劃歸結社。
百姓的信仰,朱祁鈺並不想幹涉,儒釋道對於神權,無論是哪一個,都帶有保家衛國、忠君報國的思想,而不是為了維護那虛無縹緲的神權,所以才被皇帝允許存在。
“是,陛下。”
興安垂首,他知道,聖人雖然只清查京城,但其影響很快會擴大到民間。
信個教就不能當官?
那不信不就得了。
華夏本質對神的信仰就很務實,哪個神靈驗,那就拜哪一個,哪有光自己付出,你堂堂一個神什麼用都沒有的道理。
而對於大明的主要信仰,都是朝廷管理並且扶持,信仰其他結社的,終究是少數。
“石亨還沒到兗州府的話,那領軍之人,應該是吳瑾吧?”
朱祁鈺摸著下巴,道:“讓他們也注意一下,並且時刻保持戰備,傳令徐州各衛,務必配合調查組行動。”
一道道命令從朱祁鈺的口中說出來,而興安在一旁不斷提筆記起來。
命令文書可不需要朱祁鈺執筆,多是興安兼職秉筆太監。
將苗頭直接按死,朱祁鈺才對興安說道:“除了南直隸,讓緝事廠暗中調查這,嗯,一賜樂業教,不要打草驚蛇,查到什麼,直接向朕彙報。”
“若是收集到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