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國夫人,李氏。
跪在聖人面前,不斷磕頭,額頭滲出鮮血也不在乎。
誅九族,九族者,父族四、母族三、妻族二。
是一種虛稱,方便皇帝殺人所用。
朱棣還搞出了十族,便包含了門生。
張輗,張輔的兄弟,他造反,自然會牽連到英國公府的人。
看著嫂子不斷磕頭,張輗心中也是懊悔莫及。
朱祁鈺根本沒有理會李氏,帶她出來,就是給張輗看的。
“說吧。”
看著張輗,朱祁鈺開口問道。
至於問什麼,朱祁鈺也不清楚。
奪門之變,歷史記載十分模糊,多是武將,文臣只有許彬、徐珵這種下爛貨。
這合理嗎?不合理。
朱祁鈺不是什麼上帝視角,很多事情,他也不清不楚的。
“末將吃了豬油蒙了心,此事乃是我一人之責。”
張輗一邊哭,一邊大聲喊道。
“有用嗎?”
朱祁鈺皺眉反問道。
事情都做了,現在喊著一人做事一人當?
演水滸傳呢?
“陛下,錦衣衛和廠衛已經控制謀反人之家室。”
盧忠來到朱祁鈺身邊,低聲說道。
點了點頭,朱祁鈺指著胡濙,對張輗問道:“他許了什麼給你?”
“伯爵。”
張輗低聲說道。
聞言,朱祁鈺搖了搖頭,自言自語道:“不對,這不對,石亨,于謙立刻去京營。”
“末將領命!”
“臣遵旨!”
兩人對視一眼,立馬離開。
“一個伯爵,就能收買你?是什麼依仗呢?”
朱祁鈺捏著下巴,繼續道:“南方?二十萬大軍?陳懋?王驥?蔣貴子孫?”
每點出一人,張輗就心驚一分。
“算了,懶得問。”
不再看張輗,朱祁鈺目光轉向英國夫人李氏。
對皇權更迭中立,是這些重臣的常用手法,但是現在,李氏不得不面對這個問題了。
“陛下,妾夫曾獲太宗賜免死鐵券。”
李氏的額頭流下鮮血,在鼻樑分叉,如同血淚。
“除謀逆不宥,不是嗎?”
朱祁鈺開口回道:“現在,張輗謀逆,你求朕免英國公府死罪?”
“求陛下開恩。”
李氏重重磕在地上。
既然問,那便是有意。
英國公可不是單純的英國公府,黔國公夫人、仁宗敬妃和清平伯夫人,都是張輔之女。
“罷了,此時你們孤兒寡母,朕就免你一次,收回鐵券,你英國公府,自下代起,不再世襲。”
朱祁鈺揮了揮手,讓李氏鬆了一口氣,只要有命在,那一切都好說。
看向張輗,如果目光能殺人,李氏已經將張輗千刀萬剮了,聖人如此開恩,而其竟然謀反,李氏也沒想著為張輗求情。
“這禮部,簡直就是藏汙納垢之地啊。”
朱祁鈺不由得感慨,隨後下令:“抓拿禮部衙門眾人,一個都不許放過。”
“將一眾罪人,押至東華門。”
之後,朱祁鈺又讓人送皇后等人回府,果然相比皇宮,王府更加安全。
東華門。
國子監生被廠衛包圍著,但心裡絲毫不懼。
一群番子,又能拿他們怎麼樣?
方才興安帶著廠衛,不由分說就直接包圍他們,然後從東華門長驅直入。
再開門,生員們就看到了一身內襯的聖人向他們緩緩走來。
有人的心,瞬間就沉到了谷底。
在東華門的國子監生,並不是全部,但也有四五十人。
沒等他們叫喊,就看到一群文武,被人押解著,跪到生員的面前。
舒良出列,開口大聲道:“胡濙、張輗、許彬、楊善…”
唸了一大堆名字,最後那謀反一詞出口,瞬間讓被廠衛包圍的生員墜入深寒。
現在,他們知道為什麼廠衛要包圍他們了。
這個時間,這個地點,他們來哭諫,那簡直就是相互配合。
“傳國子監祭酒、司業、監丞、典籍悉數來東華門。”
朱祁鈺聲音不大,但是令下出列的,卻不是太監,而是錦衣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