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亨領兵追擊瓦剌殘軍,而於謙,就該準備打掃戰場了。
城頭上的朱祁鈺,仰頭看著灰白的烏雲,接雨的手緩緩握拳。
他很想說一句:“從此以後,攻守易形了,寇可往,我亦可往!”
但是大明不是大漢,大明在土木堡之前,一直是追著寇打的。
書到用時方恨少,朱祁鈺憋著,隨後嘆了一口氣,道:“回去吧。”
身後的盧忠不明所以,大明贏了,為什麼聖人還是有點悶悶不樂的樣子。
他看向戰場,那高舉的龍纛。
莫不是?因為沒抓到夷王?
不對呀,聖人根本沒把那夷王放在眼裡。
百思不得其解的盧忠,考慮再三,決定放棄思考。
帝心難測啊!
憋不出一個屁來的朱祁鈺,決定要給自己的孩子做做功課,不然以後,要是面對這樣的場景,心裡只想著【臥槽】和【牛筆】,那可不行。
京城,笑聲和哭聲混雜著。
當華蓋出現在街道上,每個人,或是朝著華蓋低頭,或是朝著華蓋跪拜。
有人歡喜有人憂,如果可以,朱祁鈺也不想白刃戰,要是有加特林菩薩在,或許明軍付出的代價能更少。
龍纛又如何,終究比不上這頂華蓋。
朱祁鈺行走在街道上,身邊跟著廠衛和錦衣衛,將他和百姓隔開。
華麗的甲冑一塵不染,但是披風已經沾染了泥土。
一路回到王府,朱祁鈺卸甲,讓人準備好薑湯,然後就要洗個熱水澡。
“嘖,不然讓于謙寫首詩,就當是我的。”
卸甲之後的朱祁鈺,坐在椅子上喃喃自語。
“陛下何故發愁?”
王府的人自然看出了家主的悶悶不樂,就偷偷告訴了汪招娣。
“哦,我還以為是天仙下凡,原來是朕的娘子。”
朱祁鈺抬眉,看向汪招娣,笑道。
白了朱祁鈺一眼,汪招娣柔荑放在朱祁鈺的肩膀上,柔聲道:“夫君辛苦了。”
“我就站在城頭,什麼都沒做。”
朱祁鈺閉著眼享受著妻子的服侍,開口說道:“大明贏了,但是,我卻不知道說什麼。”
“妾身在王府,都聽到了。”
汪招娣抿嘴笑道,隨後靠到朱祁鈺的耳邊,輕聲道:“大明,萬勝,陛下,萬勝!”
如果是士兵或者百姓的高呼,朱祁鈺會非常自豪,但是從自己妻子口中說出來,朱祁鈺就老臉一紅。
將汪招娣攬入懷中,偷偷捏了一下柔軟,朱祁鈺佯怒道:“你在消遣為夫。”
……
居庸關。
羅通指揮著士兵佈置防務。
僅有的火器已經消耗殆盡,剩下的就要靠遠射兵器和肉身去抵擋了。
此時,他已經不去想援軍會不會來了。
那樣沒有意義。
守住居庸關,是他職責所在。
入夜,疲憊計程車兵蜷縮在火堆旁取暖,從懷中掏出涼透發硬的餅,放在火邊加熱。
四周都是靜悄悄的,羅通站在城頭,看著遠方燃燒的篝火。
偷襲,或許是一個很好的選擇,至少不會窩囊死在城內。
但是,聖人的旨意很明確,那就是固守。
就在他沉思的時候,後方警鈴大響,聲音傳播至他耳中,連心臟都漏跳了一拍。
急步跑向後方城頭,是援軍,還是敵軍?
心臟的劇烈跳動,分泌的腎上腺素讓羅通感覺不到寒冷。
沉重的馬蹄聲越來越近,那是探馬。
“援軍來了!”
“援軍來了!”
到了城下,那探馬就高聲呼喊著。
“援軍來了?”
羅通握緊了拳頭,冷熱交替讓他的腦袋有點暈,但依舊強撐著。
不多時,他看到了望不到邊的騎兵正緩緩向他們走來。
夜間行軍,就不能急行了。
孫鏜駕馬至城下,喊道:“某乃都督孫鏜,奉聖人旨意,前來支援!”
說著,孫鏜高舉著圓柱黃色的盒子。
“我們贏了?”
羅通破口大喊。
孫鏜抬頭,看向那憔悴的羅通,道:“還沒有,賊未滅盡,怎能算贏呢?”
“哈哈哈,哈哈哈!開城門!”
聞言,羅通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