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書生是一個縮影。
道理大家都知道,但是因為某種原因,別人都不願意去碰。
但是,高谷並不擔心,因為現在他了解到了聖人那一系列動作所具有的意義。
和工人們一起吃完,高谷才回到通政司,準備下一批報紙的排版刊印。
郕王府,書房。
朱祁鈺看著送來的戰報,是關於大寧府的。
劉安在奏摺中稱讚了一下草原上的漢子敢打敢拼,在沒有重火器的支援下,一路攻城掠地。
從獨石口整頓之後,一路殺向大寧府。
原本就想投降的朵顏衛守門諸部,再次被殺破了膽。
瓦剌贏得土木堡之後,他們就靠攏了瓦剌,不然瓦剌怎麼可能那麼輕易衝向居庸關。
而現在,他們原以為只要再次嚮明廷示弱,那麼明廷還會接納他們,並且給他們賞賜。
若是景泰帝,那麼真的會這麼做,以至於後來崇禎叫停撫賞後,朵顏各部紛紛投敵。
朱祁鈺看著戰報,二月雖然春寒,但也是春耕和草原青草發芽的時間。
春圍其農,夏食其食,秋取其刈,冬陳其寶,以大武搖其本。
本意便是,春天包圍他們的農田,夏天去吃他們貯藏的糧食,秋天奪取他們已經收割的糧食,冬天挖出他們藏好的糧食,用強大的武力動搖他們的國本。
至於後面的以廣文安其嗣,朱祁鈺選擇不是向上安撫頭目的子嗣,反其道向下,招撫投降的軍民。
大明還未完全敗壞,現在只要戰略得當,完全可以吞掉朵顏衛,免得這些人一直當牆頭草。
放下戰報,至少目前為止,劉安還沒遇到頑強的抵抗,就等著看重鎮大寧府的結果了。
揉了揉眼瞼,朱祁鈺又喝了口茶。
一早上和中午都在看奏摺,伸懶腰的時候,骨骼都發出咯咯的響聲。
就這樣,奏摺依舊堆積如山,長此以往,身體也要累壞了。
“陛下可要保重龍體。”
一旁的興安聽到聲音,輕聲開口說道。
越有抱負的帝王,壽命和勤勞度呈反比,愈是勤勞,愈是命短。
龐大的工作量便是原因之一,若是再加上什麼勾心鬥角,情緒波動強烈,腦淤血也不是不可能。
“朕知道。”
朱祁鈺揮了揮手,站起來,伸展了一下四肢,發出舒服的呻吟,道:“嗯~開春是不是要春耕祭祀,安排的如何了?”
“依陛下所言,以召集學士,成立典禮局,全權接辦往後祭祀典禮等禮儀,另,以外事部代替原先禮部,承擔外事交際事宜。”
興安舉一反三,將朱祁鈺後面可能問的事情也一併說了出來。
其實真正拆分的,應該是鴻臚寺和禮部。
只不過現在外事部不再涉及國內賓客宴請、祭祀典禮這些事情,由鴻臚寺和典禮局全權負責,其中,一旦涉及對外的賓客宴請和接待典禮,則是由典禮局負責。
相比之下,六部之一的禮部,職能被明細化,變成外事部之後,那就是真正的外交部門了。
因此,外事部的尚書,也正式更名為外務尚書。
反正現在禮部也是空空蕩蕩的,破而後立,是她最好的歸宿。
如此,施加在皇帝身上的那些禮法,也被削弱了一層。
“不錯,繼續盯著,盧忠在遼東那邊怎樣了?”
朱祁鈺也想起了這位錦衣衛指揮使。
為了往後的經略遼東,盧忠親自帶人過去,感受一下遼東的苦寒,避免因為自己在京城而做出錯誤的判斷。
“目前一切順利,似乎吸納了不少女真人,但是遼東那環境,陛下也是知道的。”
興安對於盧忠的勇敢和果斷還是十分佩服的。
在盧忠之前的幾任指揮使都已經腐化,可是盧忠並沒有安逸,相反,幹勁十足。
當然,這也是因為緝事廠接替了錦衣衛原本的一些職能,不然聖人也不會讓指揮使隨意離開京城。
“嗯。”
朱祁鈺點了點頭,表示了認可,隨後走出書房,順勢從王府側面的小門走出。
一般情況下,這裡是下人和牛馬出入的地方,不過,現在朱祁鈺走出來後,面前還是一道圍牆,而順著圍牆往前走,便能看到一片片工地。
身為皇帝,自然不能一直住在王府。
所以登極之後,朱祁鈺便著手開始擴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