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見深只是一個小屁孩,個子只到朱見濟的胸口。
陌生的環境,他眼巴巴看著陌生的堂兄。
朱見濟覺得這位堂弟就像呆頭鵝,就上前拉住堂弟的手,蹦蹦跳跳往內院走去。
文淵閣。
閣臣們聚集在一起,和往常沒有什麼區別。
只不過新上任的禮部尚書,章文,坐在位置上發呆。
他能說那祭文不是他寫的嗎?
說了也沒人信呀!
而王直於謙他們則是在討論議功議賞的事情。
“某以為武職都督以上、文職四品以上賞賜皆免,以其銀添賞操備官軍。”
于謙知道,打仗最重要的還是人,賞賜將領文臣,不如賞賜給那些底層官軍。
“你代領五軍都督,自然以你為主,文臣這邊,某也是如此想法。”
王直摸著鬍鬚,思考之後說道。
“章尚書以為如何?”
說完,頭就轉向章文,問道。
而章文如夢初醒一般,回過神來,這議功議賞,還是需要禮部作裁定。
以前也多是章文這個左侍郎處理,所以接手並不是什麼難事。
“武職都督以上,出軍臨陣,置備衣裝,難準辭免,不過文職大小官員倒是可以免賞。”
畢竟祭文都那麼說了,四海窮苦,文職大小官員怎麼好意思拿錢。
“不可,章尚書,如今危機時刻,若是如此,挑起文武之爭,你至聖人何處?”
于謙雙眼微眯,看向章文。
他的意思是領導不給賞,把賞錢給下面的人,刺激下面的人積極性。
但是章文的做法,武職領導和官軍都有錢,但是文職卻沒有,可別高看了文人的肚量,他們可是很小肚雞腸的。
不患寡而患不均,這是很簡單的道理,他章文不明白?
聖人登極,這人就要搞事情?
“於尚書,某也是看軍士艱苦,想著賞賜提振軍心,別無他意。”
反應過來的章文連忙解釋。
“此事擬兩份章程,由聖上定奪。”
王直沉聲說道。
而於謙聞言,也看向王直,隨後點頭道:“便如此。”
處理政務,也是對於皇帝的考驗,于謙相信新皇不會連這點都看不出來。
相比於文淵閣熱鬧的氣氛,慈寧宮就顯得有些冷清。
金英的下獄,牽扯出的是孫太后一系的大小內宦宮女。
興安照規矩辦事,接到舉報後,立刻儲存證據,沒有證據的,也得先審一下再說。
所以慈寧宮的宮人,此時有點不夠用了。
萬貞兒跪在孫太后面前,聲淚俱下。
“太后,那位將太子帶走了。”
“什麼太子,是德王。”
孫太后怒視了萬貞兒一眼,這丫頭,平時挺機靈的,怎麼現在就糊塗了。
那朱祁鈺在眾目睽睽之下帶走深兒,自然不會對深兒做什麼,相反,這人還會好好對待深兒,加深叔侄情誼。
這是做給天下人看的,敦親睦族可不只是在祭文中說說那麼簡單。
害人性命,永遠都是最下作,最沒有腦子的做法。
萬貞兒被孫太后這麼一斥責,抬頭慌亂看向左右,什麼時候,在慈寧宮說話也要小心翼翼了?
“太后恕罪,是奴婢胡言。”
磕著頭,這種猶如站在蛛網上的感覺非常讓人不舒服。
“赦你無罪,深兒不會有事。”
孫太后揉著額頭說道。
和張太后比起來,她完全喪失了大義。
之前就不該給襄王寫信,要是直接讓朱祁鈺監國,或許她還能保有大義。
當初群臣可是請著張太后垂簾聽政,就那樣,張太后還是拒絕了。
跳過第二繼承人,直接跟一個藩王接觸,這就是當初孫太后不成熟的做法,以至於讓朱祁鈺能在朝堂耍無賴。
想在想起了,自己當時還是太急了。
孫太后嘆了口氣,說道:“你去找那個曹吉祥,讓他出宮,就算是替本宮慰問英國公的靈柩。”
國戚沒有實權,就是任人拿捏的角色,欺負欺負市井還行,到了這一層級,就沒幾個靠的上的。
“奴婢領命。”
有了命令,萬貞兒就有了主心骨,立刻拜下退去。
另一邊,坤寧宮,錢氏換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