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鈺就來到會客廳門口。
一聲“陛下駕到”,讓石亨騰的一下子站了起來。
“末將參見陛下,陛下聖體金安。”
隨著石亨單膝跪地,朱祁鈺上前,欲要扶起石亨,道:“石將軍辛苦了。”
“不辛苦。”
石亨見聖人竟然扶自己,連忙起身,不敢讓承如此大禮。
“先坐吧,這是剛回京?吃了嗎?”
朱祁鈺一邊走向座位,一邊朝石亨問道。
聞言,石亨也自己落座,回道:“回陛下,方才去都督府上交兵符,路上買了吃食吃了些。”
“說說現在江南情況吧。”
朱祁鈺坐直了身體,身邊的興安立刻安排上了白紙和筆。
“是,陛下。”
石亨也是坐著半屁股,身體筆直,雙手放在大腿上,開始講述起整個江南各衛所的情況。
而朱祁鈺則是邊聽邊記,江南各地豪族多如毛,因而衛所糜爛的程度比北方更甚。
軍戶是世襲,原本的想法是隨著軍戶繁衍,那麼大明只會有源源不斷的兵源。
可是,這一切的前提是當兵有餉領,並且地位還不能太過下賤。
而現實大明的情況就不一樣了。
當兵不僅在戰時還要冒著危險搏殺,就算是平時,也要被將領欺壓,甚至自家的田地都被這些人侵佔,有時連吃飽都是一種渴望。
在各種因素的相互加持下,當兵就沒有絲毫意義,從而逃戶也就變多了,軍戶中的缺額也多了起來。
衛所為了填補空缺,自然就要抓一些人,從而形成了一種惡性迴圈。
石亨說完之後,喝了口內官上來的熱茶,嘆了口氣,道:“募兵制倒是可以解決問題,但是,末將其中也發現,若是無法監督,底下甚至可能強行抓壯丁。”
聖人所問,石亨當然不能只答,還要舉一反三說出看法和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