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由人拉著站到了場中間。
這種長脖子生物,宰殺起來很簡單,只需要往脖子上抹一刀,等駱駝失血乏力倒地,再順著之前的傷口斬下頭顱,之後只需要剝皮割肉了。
民以食為天,華夏人更是能夠充分利用各部位肉食,並沒有什麼蹄子不能吃,內臟不能吃的規矩,只不過是有些貴人覺得自己很是尊貴,不屑於吃下水而已。
張三這方面和朱祁鈺一樣,沒有那麼多的講究,所以戰士們也是被將領所傳染,什麼宗教規矩都被拋棄。
一人拿著部隊裡自帶的鐵秤,調整好秤砣,那前端的彎鉤直接扎入肉中,提起等一兩秒,還在跳動的鮮紅肉塊就直接被交到婦人手裡。
和殺人斬首不一樣,面對駱駝肉,就算是孩童也忍不住流口水。
那是身體對於營養的渴望,連生存都是問題,就別想著什麼慈悲之心。
“等會兒軍營中會統一做燻臘肉,如此能夠儲存更久,家中吃剩的肉可以到軍營加工。”
不要以為一斤肉只能吃一天,華夏很多地區都有燻肉、臘肉、醃肉的做法,為的就是讓葷肉儲存更久,原因便是葷肉得之不易,基本上是逢年過節才會取一些吃。
勇武營團更是如此,戰馬是不能隨意宰殺,那是機動戰力的保障,軍隊裡的香餑餑。
所以他們大多數肉食是經過加工,能夠長期儲存的預製品。
可以說,這類的預製品是華夏勞動人民的智慧結晶,解決了很多老百姓的食物問題。
並非所有老百姓都能吃得起新鮮肉菜,儲存久的東西,比不上新鮮食物,所以價格上自然會低不少。
特別是沿海或是其他靠近鹽產地的地方更是如此,鹹魚必然比鮮魚便宜很多。
聽到戰士說軍營那邊會幫忙處理鮮肉,婦人們頓時就在心中計劃好了這一斤肉要如何規劃。
苦日子過多了,大多數人都在生活中學會了精打細算,更何況是珍貴的肉食。
什麼大碗喝酒,大塊吃肉,那是強盜的生活,是建立在貧苦百姓上的掠奪者。
至於骨頭,那自然是由軍營接收,直接和下水一起煮成湯,在軍營裡分一分,配上乾糧什麼的,營養補充就十分豐富。
攻城第一天就放糧發肉,極大收穫了民心。
之前張三所釋放給婦孺的恐懼,在這一刻變成了敬畏。
等全部發放結束,張三和士兵們就聚到了一起,早就壘起來的土灶已經點起了火,毗鄰河流的好處就是這裡並不缺水,各種瓦罐已經滿滿當當。
駱駝骨並不會直接放入鍋中,必須先敲碎,這樣才能從骨髓中煮成油脂,這對於使力氣的人來說,可是大補之物。
動物的全身都是寶,骨頭吃完之後,還能加工成骨刀或者斧頭,可以變成沙州城居民的工具。
在軍營開灶時,沙州城裡錯落的房屋也飄起了裊裊炊煙。
用大漠孤煙直,長河落日圓來描述這裡並不貼切,畢竟冬天風多,炊煙大多都是被吹歪的。
不過,空氣中的血腥味被食物的香味所代替,紛亂悲哀的沙州城,在這一刻又重新有了煙火氣。
一處房屋之中,幾個婦人拿著在分發時提前切好的肉塊,小心翼翼放入盛滿水的陶罐之中,放置到從軍營那邊取來的火源,新增一些樹枝與從廢墟中撿到的木頭,看著逐漸滾燙的水,忍不住舔了舔乾澀的嘴唇。
相比一人做飯來說,相聚在一起,每人只需要提供一點點,就足夠吃,如此更加節省,避免了過多的浪費。
孩子們也是目光炯炯,瞳孔倒映出火光,相比婦人,倖存下來的孩子多是男孩,原因自是不多說,對於今天豐富的食物,每個人都很期待。
屋中並沒有人說話,剛從地獄中逃出來的人,只想在火邊獲得溫暖,然後享用食物,所以整個沙州城的絕大部分割槽域都顯得十分安靜。
而軍營那邊就除外了。
有湯,有肉,有乾糧,戰士們從土灶那邊分得食物,立刻就圍在分出來的火堆邊上,一處處火堆,若是俯視的話,與天上的繁星並沒有太大差別。
戰士們並沒有拿到食物就直接開動,將食物放在地上,雙腿盤坐,雙手放在膝蓋的上面,等候著用餐號令。
入了城,那就不是野外,就算席地而坐,那也要守駐紮城中的規矩。
隊長們檢查了一下戰士們都拿到了食物,最後才回到張三身旁,隨後各自大喊:“開飯!”
聲音打破了沉寂的沙州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