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遠伯王驥和寧陽伯陳懋,一個賜了世券,另一個加升了太保,也意味著兩個老將軍可以說是功成身退了。
“如今平江伯陳豫暫領閩地之軍,保定伯梁珤暫領麓川之軍,隨軍之人皆為京營所出,目前而言,麓川地區民心安定,湖廣更是豐收,某得意見是,麓川百姓經歷長期戰事,厭戰情緒濃厚,可以先裁此處。”
于謙將裁軍的議題搬上內閣,道:“兵部已經收集了不少麓川部隊士兵的意願,對於裁軍主要問題就是離開部隊後的安置問題。”
“這倒是好解決,不過麓川軍多是湖廣之人,難不成要讓他們背井離鄉?”
王直揪著自己的鬍子問道。
聞言,陳循笑道:“麓川當初出兵十五萬,後又加調五萬,而徵用麓川本地兵就有八萬之數,整個麓川有軍二十八萬,這些人,從中挑選優秀者留軍,其餘返回故里,而若是有三至四萬人散至各地,或是前往京城、天津、松江等地,就可減緩勞工壓力。”
工業和農業相輔相成,戶部維持著合理的糧價,避免賤谷傷農的同時,也讓大部分習慣在地裡幹活的人繼續維持農業經濟。
再者,隨著工業的發展,農業的價格也會上漲,種田並非沒有出路。
而這些,都是選擇,除去軍戶外,其餘由百姓自己去追逐浪潮。
陳循點出資料,而於謙則是繼續開口道:“聖上當初對京營士兵承諾,五年退伍後,為退伍士兵頒發退伍證,在其產業之中,優先招聘這些退伍兵,某覺得,此法可以推廣。”
當初在場的人,有不少覺得聖人是畫餅,是誇大,當時整個大明哪有那麼多的工作崗位。
可現在,于謙說完後,他們才恍然大悟,甚至聯想到了京營中計程車兵,那可是高質量勞動力,聖人早早就佔了一部分,更不要說往後其他商會的作坊工廠會不會跟進的問題了。
只不過,麓川軍的質量比不上京營,一般而言,對於男性勞動力,朝廷都是提防的,何況是參與過戰場,甚至是殺過人的男性壯勞力,這些人要是失去控制,那對社會的危害極大。
“若是這些人作奸犯科,豈不是壞了退伍證的名聲?”
金濂皺眉,事關聖人的話,總不能朝廷自己拿來用,結果壞了事,到時候怎麼向聖人交代。
“依法行事便可。”
于謙看向金濂,道:“麓川軍素質雖比不上京營,但也比舊部隊要好些,當初王驥老將軍可是帶著教官前去訓練部隊,有一年的功夫,某相信必然有所改變。”
“是極,金尚書這是多慮了,如今湖廣麓川皆安定,雖奏摺無提及,但二十餘萬大軍的安穩必然有著一部分功勞。”
周忱憑藉著自己以前當廣西和福建清吏司的經驗說道。
一地的安穩,對於遍佈衛所的大明來說,軍隊沒有惹事就是對穩定的助力。
“麓川先裁二十萬,留常駐部隊八萬,由保定伯梁珤,提調各教官入部隊中層,往後三年一輪換。”
于謙對著周忱點了下頭,掃視眾人說道:“萬事開頭難,二十萬人的安置,需我等各部相互配合,如此方能避免騷亂。”
裁軍所涉及的各方面太多,光是遣散費,就涉及百萬兩銀錢的花費,而上上下下,必須以兵部為主,而各級官員若是吃喝拿卡,就可能給士兵帶去怨氣。
“專款專項,刑部可以成立小組,專門負責律法審判。”
金濂主動攬下自己能夠參與的任務,而陳循則是說道:“軍需庫乃是獨立財庫,戶部便不參與,不過戶部可與各商會探討各地可接收退伍士兵數量,以備不時之需。”
“吏部會將此事納入地方考績,若是有貪贓枉法之人,會全力配合刑部,立處不恕。”
王直的吏部可以很大程度去激發地方官員的積極性,而特事特辦的情況下,考核官員績效當然也是一張牌。
“諸位都表態了,那某也說說,未來工部乃是最缺壯勞力之部,別說二十萬,若是戶部錢給夠,百萬都能吃下。”
周忱老神在在道:“鐵路、屋舍、水利、官道,太多了,數都數不過來,不過,這些老朽能出謀劃策的不多,得看下一任大司空了。”
工部所負責的西山鐵路建設,短短的數十里就耗費上萬工人,要是連線京城和天津,那更不知道要動用多少勞力。
而若是鐵路的效率可觀,往後鋪開,多少勞動力,工部都能吃下。
“如此便好,那某便上書計劃,下次廷議便群議細則,這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