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套北方的口子被勇武營團所控制,要想出河套,可以往西。
東邊有大同宣府相互倚仗,南邊更不用說,延安、慶陽、太原,稍微不注意,就會引發明帝國的大動作。
所以,現在要出河套,就只能選擇西邊的寧夏或者和勇武營團碰一碰。
寧夏衛指揮使,張泰。
正統十三年,任鎮守寧夏總兵官。
新皇上位之後,也就是擊敗瓦剌聯盟後,大明停下了焚燒草原的舉措。
用火燒出隔離帶,這是自唐朝以來,對付遊牧民族的方法。
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
凡每歲七月,兵部請敕於各邊,遣官軍往虜人出沒之地,三、五百里外,乘風縱火,焚燒野草,以絕胡馬。
每年到了秋冬季節,戰士們披掛整齊,帶上火把,依託長城向北五十里範圍內,枯黃的草全都一把火燒了。
來回便是百里,正好是騎馬一天的路程。
當然,除了這種辦法,還有就是植樹,可那只有宋朝才能做到,大明的疆域更北,植樹並不容易。
燒荒並不是簡單的事情,秋冬吹北風,一個不小心,便會引火燒身。
山頭突騎飛流矢,幾人還向火中死。
白骨成灰散不收,慟絕胡天作冤鬼。
但是,這來來回回燒了八十年,草地被活生生燒成了黑土地,而其中的養分,帶著人的血肉。
寧夏屬於西套,坐擁平原,水草豐美,所以在軍屯的同時,這裡還是大明重要的馬場。
張泰站在城頭,看著東方,自從收到勇武營團的訊息後,他總是擔憂韃靼往他這邊來。
沒有辦法,畢竟寧夏的位置有點尷尬。
朝廷的決議,對於張泰來說,並不穩重,更像是走鋼絲,若有差池,很可能導致寧夏被破。
這時,探馬來報,並且在其身後還跟著一個士兵,看樣子就知道是傳遞情報的。
攤開遞上來的信封,抬頭便是錦衣衛。
其內容皆是白話,這是聖人對於軍情要事傳遞需要直白,避免造成誤解的規定。
簡單掃了幾眼,張泰便將信給收了起來。
“怎麼感覺就跟養蠱似的。”
張泰自言自語著,隨後走下城牆。
寧夏雖然表面上並沒有對河套有什麼興趣,但是暗地裡,各種夜不收什麼的,都在不斷打探情報。
從永樂時期開始將衛所內撤,到宣德時期,河套基本上便是蒙古所控制。
正統之初,還在不斷騷擾邊境,土木堡之時,瓦剌聯盟也有從河套進入大同的。
現在,按信上所說,他張泰僅需要固守城池,若是韃靼部落往他這邊跑,只需要稍微拖延就行。
張泰從中可知,朝廷應該只是要地,可並不明白為什麼要如此麻煩。
當前的軍事力量,明顯是明帝國高於韃靼,既然勇武營團已經封了口子,大可以直接多線進攻,掃庭犁穴。
錦衣衛似乎在搞一種很奇怪的事情。
對此,張泰也僅僅是上疏朝廷,表達自己的看法,但兵部傳回的訊息,就是讓他不動如山。
張泰其實並不是那種防守型將領。
出任寧夏總兵官時,他便上奏置辦兵車廠,用馬一匹駕轅,中藏兵器,遇險阻,以人力抬挽;外足以抗敵鋒,內足以聚奇兵。
本來就等著機會用上一用,可誰知道,火槍和火炮崛起了。
六百輛適用於寧夏平原曠野作戰的兵車,現在只能在軍營車庫裡蒙塵。
寧夏的官兵用的還是老式的火器,在還未輪班至寧夏之前,張泰明知希望不大,也開口向朝廷討要過。
畢竟寧夏可是邊疆重鎮,好鋼要使在刀刃上的道理,誰都懂。
但朝廷並不這麼想,主要是產量不足,優先供應京營,再以輪班制度,逐步替換地方裝備。
這麼做,可以避免當地將領生出什麼奇怪的心思。
比起要求一個將軍忠誠,朱祁鈺更傾向讓大部分士兵知道自己要效忠什麼。
大明不需要忠誠的軍閥,需要的是忠誠的軍隊。
寧夏鎮是完全的軍鎮。
在蒙古滅西夏時,寧夏千里幾成赤地,百姓百無一二,城遂空。
戰後,元朝設西夏惠民局收容安置,組織屯田,以西夏回回軍為主,對寧夏人口徹底清換。
大明建立之後,為防避元蒙殘餘勢力,先是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