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聳然動容,合什嘆聲道:“我佛慈悲,此兇徒竟有此等淵源,欺師滅祖,天道難容。兩逆歸一,合當自敗。”
仲林波迅速把情勢理清:“對方藏在鬼界,既有妖魔為羽翼,也有惡人做爪牙,勢力不小,我們這裡雖然也是妖鬼人三方俱齊,終究數眾懸殊,為萬全計,一是需要迅速壯大本署力量,二是立即上報大司馬,請他調大軍來,共御肘腋之變。”祀陵尉分從吏曹,卻因為大司馬囑意建立的緣故,一直把這裡當作了大司馬的隸屬,現在仲林波不說上奏朝廷,只說報之大司馬,眾人倒都沒覺得有什麼不妥。
定通哪裡知曉南國朝堂上這些錯綜複雜的黨爭權鬥?便也點頭:“原是有些故友同道,小僧召喚下便能趕來此間相會,至於那位大司馬,早對此事大有警惕,已暗伏幕府心腹藏身於彼,小僧讓他們繼續假作監視之舉,以惑兇徒耳目。”
……
祀陵尉往日裡表面上的散漫漸漸變得蕩然無存,在接下來的數日裡,驟然成了厲兵秣馬的戰備之地。
犀首劍徐猛帶著十幾個龍精虎猛的大漢趕來了,令甘斐意外的是,那蓬關陳嵩和豹精將岸竟也隨同前來,敘禮相契之下,將岸和吳凌兩個妖靈還對視了良久,一個虻山天軍副將,一個闃水涉塵妖使,現在起卻同為並肩禦敵的戰友,未免令人感慨世事轉易莫測。而當張琰朦朦朧朧的身形在定通面前拜倒叩見之時,陳三更是發出了一連串嘖嘖稱奇的驚歎。
第三天夜裡,地靈鬼將慕容衍居然也離奇的現了身,在與池棠一行同至洛陽後他就一度不知去向,卻終究逃不過定通的佛偈相喚,不過他禮貌而冷淡的向定通致意之後,便又隱去了身形,沒有說起他這些時日究竟去了哪裡,定通卻也不問。他召來慕容衍,目的只為了那幽冥血泉,相信出身於血泉的慕容衍必然大有奇效之功。
嵇蕤也沒有坐等,在顏皓子的幫助下,他們開始四下奔走,知會江南的七星盟各處伏魔同道,化魔之身的惡人固然可在人間軍旅中所向披靡,但面對伏魔道高手的破御之體,還是大為忌憚的。無論如何,伏魔之士的力量必不可少,就看能有多少人願意相助了。
不過幾天工夫,七星盟廉貞部宿廬陵鐵衣門掌門鄺雄也到了,廉貞部宿本就是為了針對其境之內的血泉鬼族而設定,雖說血泉已滅,七星盟大部又在各自防範妖靈一族有可能出現的意外而不敢輕動,但鄺雄還是義不容辭的帶著本門弟子和幾個力宗掛名的好手趕來了,童四海也赫然在列。
滕祥在第七天上,終於趕回了祀陵尉,和他在一起出現的,還有一位陌生的白衣少年,甘斐一眼就認了出來,這是陳郡陽夏謝家的謝玄,滕祥和謝玄是怎麼走到一路的,甘斐無暇推敲,卻在氣氛熱烈的重逢相見之中,首先向謝玄身後那位青袍弁冠的老人拜倒稱謝。
若無孔緹相授的回覆之功,又豈有甘斐的再世為人?謝玄既然來了,隨身近衛的孔緹又豈會不如影隨形?
然而知道孔緹是池棠師父的人卻都不在了,薛漾和郭啟懷戰死於洛陽之役,無食也不知是忘了還是心不在焉,卻一直沒有對甘斐提及過此事,反倒是孔緹微笑扶起甘斐,目視著他的褐衫短襟,突然問道:“池大郎何在?”
……
英雄雲集,一場自洛陽大戰後最為波瀾壯闊的伏魔之會正在悄然形成,曾經清清冷冷,偏處一隅的祀陵尉興盛了起來,掛著吏部調撥名頭的錢糧財米源源不斷的運送而入,一批又一批可供調動的軍隊制屬劃歸到了祀陵尉的名下。
然而,這與權傾朝野的桓大司馬卻沒有任何關係,事實上,仲林波前往大司馬幕府的稟告盡如石沉大海,全無了聲息響動,彷彿祀陵尉提供的訊息和大司馬全無干系一般。
大司馬給出的唯一回應,便是在十幾天之後,送過來了幾個人,只說是妖言惑眾,欺瞞戰情,姑念前功,暫不咎罪,發於祀陵尉,著即羈押。
當真是突兀,正如年前那全無知會的相送鮫人晶屍一般。看著這些人有老有少,被粗粗的鐐銬鎖著,神情落寞,垂頭喪氣,甘斐卻又驚奇的發現了故人。
走在最前的,不就是那個大司馬府戍衛的隊率,在洛陽城死戰到最後的校尉張岫?還有在他身後,即便神色鬱郁,卻仍將袍服衣冠穿戴的一絲不苟的洛陽令程一帆。再看另幾人,卻也都是洛陽之戰死裡逃生,僅剩下的幾個倖存者,那白髮斑斑的老獄卒,那身材瘦小羸弱的文吏……
張岫和程一帆抱著滿腔奮激之情,在年前趕回了大司馬幕府,將洛陽血戰,沈勁罹難的情形一五一十的盡數報之了大司馬,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