勝唏噓。”
阿夏比在洛陽城時節精神健旺了很多,看來當時落下的傷患都已恢復,卻對胡二公子文縐縐的話語有些接不上口,她的漢話比那引路的大漢自是流利了許多,可也一時找不到合適的言辭,只能用一個口音極重的語氣詞來表達了客套,旋即向營盤內相延:“請跟我來。”目光掃過所有人,又在池棠和韓離身上停頓了片刻,顯然也是看出了他們神獸化人的本相。
池棠不認識阿夏,跟著阿夏往營盤中走去的時候,他還在不住環顧,可以感應到營盤上方蘊積著一團極為渾厚的冰靈之氣,但僅從目光所見,這裡和常見的胡人遊牧的營地沒什麼兩樣,甚至也同樣飄著一股馬羊的臊羶氣味,許多和引路大漢一般制式穿著的大漢們排列兩旁,身材高矮不一,卻都是昂首挺胸,警蹕戍衛的模樣。
“阿夏師姐,從洛陽出來就沒見到你,我還以為你和甘師兄他們一起去救副盟主了,卻怎麼到了這裡?”祁文羽一路走,一路詢問。
阿夏在面對祁文羽的時候,就愈加顯得親切,只是話題有些沉重,也使她一直笑眯眯的臉上浮現出幾分悲傷之色:“唉,冰焰老族的中土觀望族人只剩下我和阿奇羅兩個了,在雪原的援軍即將到達的時候,我總要先去聯絡一下,也是看那個時候妖山族已經退兵,你們的危險大為減小之後,我和阿奇羅才得以脫身的。”
“援軍?”祁文羽左右端相,“你是說這些壯士們?他們都是趕來的援軍?”
“覆雪莽原畢竟距離中土太遠,當我們觀望族人一發現洛陽城妖山族的異動之後,就已經向雪原發出了求援的訊號,同時為了遲滯妖山族,我們所有的觀望族人也都趕去洛陽。老族不會用凡人的那種趕路方式,我們是用冰晶雲團的流動帶引著前進,不比你們飛行的速度慢多少,只是這種方法太過耗費老族的靈力,可就算這樣,老族援軍趕到洛陽,我也計算過大約需要二十來天的時間,沒有伏魔道朋友的並肩奮戰,我們根本不可能支撐到援軍趕來的那一天,我也要感謝你們。”
“別謝我,要謝就謝那些壯烈殉身的戰友們……”祁文羽又被勾起了傷情愁緒,語調變得暗啞。
“莽族的援軍?果然威武雄壯,無論如何也是我們面對妖魔時足以倚仗的力量。”在對話又不自禁的進入到悲傷的氛圍之際,一直在旁聽的池棠很感激天風子此時的打斷,天風子豎起一根手指點點戳戳,像是在計算:“不知道來了多少人?”
“八百精騎,十七位龍衛,這也是老族現在能夠派出的所有力量,老弱婦孺都留在了覆雪莽原的部落裡。”
天風子感慨的點點頭,卻沒有多說下去,他知道北境莽族的架構,莽族龍衛放在七星盟中,至少也都有不下祁文羽或鄺雄這些宿主副宿主的修為,大致相當於伏魔道一流高手。當然,所謂一流,是排除了前輩宗師這些頂尖級的人物之後,可也是非同小可的實力了。再加上那八百莽族精騎,這是久受雲龍利爪神力薰陶的部族,八百精騎足以以一當十,這般比較下來,可抵虻山妖軍八千至一萬之眾,雖然不是扭轉戰局的關鍵所在,卻也是對抗妖魔的一支舉足輕重的力量了。
“這些援軍由我父親親自率領……”阿夏已經走到了營盤中最厚實的大帳前,一掀帳簾:“……他等你們很久了。”
……
直到這時候,池棠才真正領略了北境莽族的玄異之處,整座帳篷被銀白色的光芒映耀得無比明亮,銀光中蘊含的寒氣又和炭爐中散發的熱力混融在一起,卻很奇怪的沒有任何衝突的跡象,雖然時值冬歲,外廂依舊寒冷,可在這裡就像是夏日中不時吹拂過的絲絲涼風,既沁人心脾,又舒神爽意。
這一切都來源於那個席地而坐,裾於帳篷中央的白髮老者,銀白色的光芒正是從他的白髮中流溢而出,倒彷彿天生的夜明寶珠,或許這麼說一個老人的皓首白髮並不合適,但池棠在第一時間就興起了這個念頭。而再看那老者,又覺得之所以稱其為老人完全是因為那滿頭銀絲所產生的錯覺,他的臉上沒有看到什麼皺紋,卻也不是鶴髮童顏的模樣,白鬚白眉,根根戟張,雙眼蔚藍如海,額頭高凸,高聳的鼻樑更把他的整張面孔襯托得意態豪雄。
如果他還是黑色的頭髮,黑色的鬍鬚,那無疑就是標準燕趙悲歌之士的形象,池棠如是想,卻忘記了有這樣藍色眼睛的人,在年輕時往往是金色的鬚髮,就像先前那個引路而來的大漢那樣。不過池棠很快就發現,這雙蔚藍眼睛的主人正用慈和的笑意盯住了自己。
難以想象如此威猛的形貌是如何透洩出慈和之氣來的,那位老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