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表示贊同。
龐璞儘管有所隱瞞,卻並沒有妨礙他在大司馬幕下的重獲信任。對於他所告之的韶嶺殷家種種不為人知的鬼祟行徑,大司馬並沒有置之不理,尤其知曉殷家已然與妖鬼之間有了千絲萬縷的聯絡後,使大司馬更為警覺慎重。
送還鮫人妖屍只是第一步,既然要從妖鬼之事上立名目,大司馬府便不能與妖鬼之事再生牽葛。而針對殷家的行動才是重中之重,大司馬著手的時機十分巧妙而不露痕跡,在班師回朝冬節甫過的時分就開始了。
他授意銳蹼邪鶩龐璞、遁影靈雀況飛雄和以身法靈動著稱的兩大女劍客——奪魂彩雉韓霓、掠室捷燕卓秋依在送還妖屍之後立即南下,一路避人耳目,神不知鬼不覺的潛伏於韶嶺殷家莊附近。一旦殷家稍有異動,便可就近請兵進剿,先斬後奏。而這幾位劍客要做的,就是一定要取得殷家暗通妖鬼的證據,他日朝堂之上,自可堵住群臣洶洶之口,看誰還替殷家的滅族說三道四。
上一次前往殷家莊,是在大司馬北伐之前,本也是抱定了除滅其族的意思,不曾想以媚羽孤雁為首的五大劍客竟離奇的全軍覆沒,如今時隔一年有餘,再回故地的龐璞為免重蹈覆轍,特地進行了喬裝改扮,他們沒有再穿著顯眼的大司馬府玄衣服色,而是假作了行路旅人,在出了建康之後各自單行,分批趕到了韶嶺會合。果然這一次風平浪靜,幾大劍客陸續趕到的時節,殷家莊寧謐得像是閒舍雅居一般。
到今天為止,已經是監視的第七天,沒看出什麼妖鬼的動向,卻迎來了京師裡來的一幫達官貴人。
“既然不見那些東西的動靜,莫如我夜間去莊上一探,聽聽他們都說些什麼?”掠室捷燕卓秋依一身短打結束,臉上還故意塗抹了草灰木炭,掩住了俏麗面容,她現在對這些達官貴人與顏家的會面頗為關注,這些人都是大司馬的對頭,聚到了一起必有重大圖謀,她對自己的輕功身法素有自信,倒大有前往刺探之意。
“萬萬不可!”龐璞小聲的制止,“且不說妖鬼之蹤靈幻莫定,便是那殷家莊的神殺劍士,你碰上了也極難全身而退。況且如果是我那虎師師兄出手的話,你絕無幸理。”
“他還不算我們一路的?”卓秋依輕嗤。
“師兄的為人我清楚,他現在只是因為主家與妖鬼勾結,心念略有動搖,當真發現那殷家真藉著妖鬼做出什麼傷天害理的事來,最多便是恥與為伍,棄之而去。但要他轉投大司馬,背恩負義,這是毫無可能。我們只需做好我們的事,不要節外生枝。再過得幾日,我那師父就能趕來,等他到了,妖鬼辟易,我等行事才有更大把握。”
“你是說那位救了你的高僧?”況飛雄短小的身體往樹根旁一蜷,不仔細看的話,幾乎就以為是一團積雪在說話,“我從來沒有聽說過有這麼一號大師,啊,不是對你的質疑,我只是好奇,要知道,我從小長大,也算是半個伏魔道混出來的,道上厲害的人物我多少也知道些,這些佛門僧人嘛,羯趙的佛圖澄算一個,白馬寺道安大師算一個,還有個什麼普淨老僧也算一個,都是極厲害的人物,倒是真沒聽說過定通大師的名號。”
龐璞素來古板的面孔上露出一絲崇仰:“我師普度眾生,慈悲為懷,豈有聲名之累?”
況飛雄聳聳肩:“也對,就我所知,伏魔道藏龍臥虎的人物可不少,就是我那幾個哥哥,本事也比他們的名氣要大得多,不過呢,他們就是逞強好勝,可沒你那位師父那麼看得開。”
奪魂彩雉韓霓一直沒有說話,只是若有所思的看看龐璞,又看看況飛雄。和卓秋依一樣,她滿是紋彩塗繪的俏臉上也抹了一層草灰,寬大的斗篷遮去了她大半顏容,只有一雙星眸炯炯生光的透著精神。
“彩雉劍客,有什麼要說的?”況飛雄倒是觀察敏銳。
“我只是覺得世事難料,遷易如夢。誰能想到就是我們大司馬府十三位劍客之中也藏著降龍伏虎之輩?我哥哥就不說了,他不是什麼神人轉世麼?靈雀也是什麼伏魔道家世出來的高手,還有你,邪鶩劍客,你死而復生,又多了這一身降妖伏魔的能為。”
龐璞良久不語,韓霓見他若有所思,終究還是沒有刨根問底的再多說下去。
“哈哈,邪鶩過去從來都是惜語如金,這番再世為人後本以為他轉了性呢,結果現下又犯老毛病了。”況飛雄打著趣,兩手枕著腦袋靠在樹幹上,猶然望著漆黑的天幕:“晚上誰守第一班?我先睡一會兒。”
雖然不是深冬寒夜,可就是這樣山林露宿依然會把人凍死,卓秋依默不作聲的拉開一件斗篷往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