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迷茫著不知何去何從。
足舞魅怔然四顧,連番惡戰之下,他的異靈軍也只剩下不足三十眾了。
“虻山反正是完了,可就像騏驥王說的,我們是遠勝儕輩的超卓異靈,決不能做孽族低賤的子民,實在不行,尋個山頭先自躲躲,避過了風頭再說。”足舞魅對此也沒有什麼好的建議。
“虻山已告陷落,天地雖大,又能找到哪個山頭做我們的容身之所?別忘了,伏魔道和我們結下了血海深仇,那些闃水的也決計放我們不過。”一個異靈滿是憂慮的嘆了一口氣,“唉,若是白狐狸在就好了,他的鬼點子多,一定知道現在哪裡是最安全的。”
這話一說,倒提醒了足舞魅:“對了,有誰看到白狐狸了?按說他是和鎮山君在一處的,可是從洛陽到虻山,我就一直沒有見著他。”
一眾異靈面面相覷,他們都沒有見到白狐。
“欲尋白狐先生下落,在下倒是略知一二。”幽幽的聲音由遠及近,整句話說完的時候,出聲者也在足舞魅面前倏然現出了身形,峨冠博帶,面色白皙,正是那襲風眾的慕螢。
“你不是異靈,怎麼跟在我們後面?”足舞魅目露兇光。
慕螢卻是安之若素:“在下與諸君皆為虻山逃徒,何由強分族類?如今涸澤之魚,正當相濡以沫,不知舞魅統領以為然否?”
一番話說的足舞魅沒了脾氣,當即接上先前的話題:“你說你知道白狐狸的下落?”
慕螢微微頜首:“諸君隨在下同往,便知白狐先生去向,只盼白狐先生安然無恙。”
……
被冰雪和鮮血覆蓋的洛陽城,現在已經升起了氐秦的旌幟,城門吱嘎嘎的開啟,走出了幾個寥落的人影,程一帆默然無語,張岫面帶悲憤,以及身後不到十人的老軍傷兵,這是大晉鎮守洛陽僅剩的倖存者了。
作為洛陽城新的守將,鄧羌沒有難為他們,在表達了對他們困守孤城,浴血奮戰的敬意之後,將他們禮送出境。
就像程一帆對張岫曾經說過的那樣,世人總要知道,這些矢志堅守洛陽的英雄們是在和怎樣兇殘可怖的敵人作戰,又是在經歷了怎樣的血雨腥風之後壯烈悲愴的犧牲的,帶著這個信念,程一帆和張岫踏上了返回南國朝堂的歸途。
第八卷鳳翥龍翔
第001章北溟念笙
北地中原,戰雲愁慘,殺氣密佈,肆虐衝蕩的風雪總似乎帶著一絲一絲的血腥味,然而在一江之隔的南國之境,卻又是歌舞昇平,市列珠璣,說不盡的繁華景象,便是這如期而至的飄雪,也彷彿翻旋環繞在半空中的瓊花玉粒,一派美不勝收的喜慶之氣。
在這漫天飛舞的絮絮飄雪之中,位於建康覆舟山腳下的祀陵尉署正緩緩開啟大門,門上獸口吞環發出哐噹噹的聲響,一臉精幹之色的吳平踮著小碎步迎了出來,帶著一臉奉承巴結的笑意,向雪地裡站立的一行一躬到底,嗓音陰陽頓挫的透出歡喜之情:
“祀陵尉尉官司馬吳平,不知大司馬府諸位大人來此,有失遠迎,萬乞恕罪。”
對面是四人四騎,分別是兩男兩女,一身玄袍,身形在馬背上筆直挺立,渾不以這冰雪朔風為意。再後面,則是幾位戎裝軍士圍著一輛牛車,車輿寬大,遮蔽極密,也不知內中裝的什麼。
而跟隨吳平相繼步出的,一個是體格精壯的年輕人、一個是一身青袍的胖書生,另一個卻是荊釵布裙,服飾普通的女子。三個人俱各一禮,只是年輕人拱手抱拳一派公事公辦的神色;而胖書生則輕輕一揖,雖是一臉坑坑窪窪的疙瘩以及一抹表明已不大年輕的唇上髭鬚,可舉手投足間卻自然有著一股灑脫不羈的風采;倒是那荊釵布裙的女子,襝衽時微微低頭,姿態極為優雅。
四位玄袍男女都沒有下馬,別具倨傲之氣。當頭一個身材修長,臉上卻塗滿花紋的女子朗聲宣道:“大司馬有諭,公府中異物一件,著令祀陵尉交管接收!”
奇哉怪也,祀陵尉固然是桓大司馬倡議創立,也應該是大司馬最直系的附從署衙。可偏偏大司馬對祀陵尉卻一直處於殊少問津的狀態。如何在這冬節過後沒幾天的時間裡,就接到了大司馬府交接物事的傳諭?
吳平素來勤於揣測朝中諸事紛端,此際卻也頗為猜想不透,更不知那大司馬府交接的究竟是什麼物事,居然勞動了四位公府劍客親自押送。對面四騎玄色衣袂隨風飄灑,衣襟擺角晃卷分明,那說話的紋面女子衣襟擺角處是一隻金線織就的雉雞;另一個嬌小身形的女子則是一隻浮掠之狀的燕子;至於那兩個男子,左邊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