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垂軟下的雙翅和枯漠未變的面上神情,顯然在死前已經耗盡了神力,原本離神宮居中的紅色光球早已消散,所有的靈力當是全透過了靈巢小徑,輸入了妖王的本體內。只是那小小的洞口往下現在已是一片黑暗,散發出一股腥臭的氣味,再沒有了任何妖王氣息靈動的跡象。
其實虻山三俊裡,翼橫衛並不是虻山出身,他本名翼橫仙,是北溟天池鯤鵬所化,是在虻山勢微的時節新加入的,但一身出神入化的玄術本領絕不在大力將和千里生之下,故而很快就得以與大力將和千里生並稱於虻山,號為虻山三俊。
說來也怪,反而就是這個新加入的翼橫仙,對素未謀面的虻山妖王展現了無與倫比的忠誠,不僅把名中的仙字改為了衛字,以示對妖王的忠心耿耿,更是攬下了汲靈取菁的苦差事,千年來,翼橫衛全力施為,幾乎足不出戶,以致虻山三俊之中,大力將和千里生的威名要更在其之上,可說到對虻山大業的建勳殊勞,翼橫衛實是居功至偉。
大力將沉痛的蹲在翼橫衛的屍身旁,怎麼如此一位術法超卓的虻山俊傑就這樣去了呢?
“小妖細細檢視過了,翼橫聖衛是中的奇毒身亡的,而這奇毒又順著靈巢小徑一起灌輸了下去,將吾王也給……”絕嘯低著頭,站在大力將的身後。
可以看見,翼橫衛的臉上都是密佈的蛛網一般的黑絲,這便是那奇毒麼?大力將伸手一抹,湊到鼻端嗅了嗅,沉吟未語。
千里生的表情彷彿也很嚴肅,可只有他自己心裡清楚發生了什麼事,他想笑,所以,他用袍袖掩住了半邊臉,肩膀微微抽動,就像是承受不住這突發的變故,而在悄聲啜泣一般。
“千里,你聞一聞,這是什麼毒?”大力將向千里生示意。
千里生放下袍袖,忍著心中的笑意,煞有介事的走到近前,對著翼橫衛的屍身吸了口氣。
“很怪的味道,虻山可沒有這樣的毒。”千里生故意皺著眉,忽然轉頭問絕嘯,“我記得你說過,是那個偷偷過來的凡人下毒害死了翼橫聖衛,怎麼這麼說?”
絕嘯早有準備,手一招,邊上一個銀甲近衛奉上了一柄鐵槍,大力將認的清楚,正是陳嵩慣常所用的精鐵點鋼槍。
“小妖趕到時,只看到那人準備脫逃,翼橫聖衛已然殞命亡身,小妖也只能是事後推想。當是此人潛入此地,正值翼橫聖衛運功疏導的緊要關頭,此人突起發難,一槍刺進了翼橫聖衛的身體,尋常傷患自然奈何聖衛不得,可這賊子好生歹毒,竟在這鐵槍之上淬了劇毒,翼橫聖衛難當此毒,終至被他所害。此人也不知是從哪裡得知了靈巢小徑的關竅,竟將這劇毒順著汲靈之力一併輸送了下去,也將吾王給……啊呀呀,可恨也!”說到最後,絕嘯垂首頓足,一臉痛不欲生。
大力將接過了鐵槍,仔細查辨,矛尖確實有股腥毒之氣,回想到和陳嵩過去的交談,雖說陳嵩對食人的妖魔恨之入骨,但以他的磊落性情,按說是做不出在兵刃上淬毒的事情來的。況且,這是連翼橫衛都毒殺的奇毒,他卻又是從哪裡弄來?再說,自己也和他言明瞭神息崖的禁忌所在,當時陳嵩慨然應允,卻怎生今日卻突發其變?
大力將腦中轉念,手中還在翻看翼橫衛的屍身,但見其胸前破開一個創口,正是精鐵點鋼槍所傷。
“賢兄,我們還是先回去,向族眾通告此事,再細細盤問不遲。”千里生給出了建議,“當務之急,先要準備對吾王和翼橫聖衛的喪儀。”
大力將的心底悲嘆,嗚呼,我本已做好準備,諸多規劃只待吾王復甦之後一一實施,可誰曾想到,竟出了這樣驚天動地的大變故?然而,若這個變故真是陳兄所為,那我……豈不是真的百死莫贖?大力將腦中暈眩,心裡一陣陣的發痛發寒。
要的就是你的心傷痛悔,神思恍惚。我還一直擔心,你會看出其中的諸多疑點,現在看起來,我是多慮了。熊羆,你的弱點,就是像凡人一樣有了忠義禮信的諸多糾結。這些狗屁的道德信義只會矇蔽你的神智,你因為吾王的死,而真像一個愚忠的臣子一般失魂落魄;你因為所謂朋友的揹負,而自怨自艾,神昏智濁,只能一步一步走入我為你設定好的陷阱。我說過,你所向往的真情善良從不適用於虻山大計。今天,我就用最終的結果來向你證明,我們兩個究竟誰是對的,誰是錯的。
千里生看著大力將有些步履蹣跚的身影,泛起了笑容,在離神宮昏暗的光線下,這笑容顯得志得意滿而又冷酷殘忍。
……
當大力將沉痛的宣告吾王已然駕崩的訊息後,得到證實的虻山群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