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手之勞而已。”說這話的時候,連靈風自己都覺得很奇怪,為什麼要對董瑤說這番像是解釋但也更像是掩飾的話語來?
池棠心中微顫,董瑤溫軟的身體已然投入懷內,這般嬌俏可惜的小師妹對自己如此親暱,心裡又怎會不歡喜?然而察覺身後的靈風漸漸走開,池棠在歡喜之中卻也帶著一絲惆悵。由不得他再多想,便輕輕擁了擁董瑤纖腰,看著董瑤的如花嬌靨,臉上現出了笑容。
“大虧靈風姐姐呢,不然怕你在那裡沒辦法回來了。”董瑤半是撒嬌,半是擔心地說道。
“這有什麼好怕的?縱然我不會飛,卻又哪有進得出不得的道理?”小師妹這麼關心自己,池棠終是覺得心裡暖暖的,一時收斂了心猿意馬,寬和地笑道,同時摸了摸跟上來的姬堯的小腦袋。
“池師兄,我今天又殺了一個妖魔啦。”姬堯舉了舉手中的青湛湛的短劍,臉上笑的極為可愛。
“哈哈,看見了,小師弟可是大有令尊氣象呢。”
斜倚在池棠身上的董瑤見狀便嘟起小嘴:“還說呢,偏我就沒用,枉跟靈澤老爺爺學了這許久,卻是半個妖怪都沒殺過。”
“師妹何出此言?別忘了,師兄我藝成之後是什麼時候才殺了第一個妖魔的?”池棠當然要寬慰董瑤,“實不相瞞,在錦屏苑那一場大戰中,我才真正殺了第一個妖魔,你算算,自年後我去長安到那時,這可過了多久?”
“呀,不會吧!”董瑤的小嘴張成了一個可愛的圓形,她還記得那天的情形,不就是自己一擊未中,險落妖魔之手,卻是池棠當上前來,手起劍落斬殺的那個妖怪嗎?難道這是池師兄殺的第一個妖怪?董瑤意似不信:“哼,你在共盟大會上展示的那許多戰果,驚的旁人咋舌不下的,怎麼會那天才殺的第一個?你少安慰我啦,當我不知?嘿嘿,長安的那個妖怪皇帝不就是你殺的?”
池棠哈哈一笑:“還真不是,自有他人誅除,只不過你薛師兄手快,把那鬼皇帝的陰靈搶先收進了封魔瓶而已。”這還真不是虛言,那時長安宮中大戰鬼君苻生,雖是池棠火鴉神力煥發,破了苻生不死之身,然而真正砍下苻生頭顱的,卻是護商師羅老七,這可混同不得。
董瑤不知內裡曲折,聞言不禁一怔:“那依你意思,難道是我們乾家冒功不成?”
“也不盡然,只是誅殺這個鬼皇帝,我們乾家也出了大力。”一時間也解釋不了這許多,董瑤還想追問,無食適時的湊了進來,倒省得池棠詳加細述了。
“張老五,又有啥戰果啦?娘媽皮的你們不是勝了嗎?可我看那被我下了褲子的小白臉臉色不是很好,還動不動老瞥眼看你,是不是你又搶了他風頭?”無食賊眉鼠眼的哈著嘴道。
池棠一愣,眼神不自禁的看向立在船中的俞師桓,恰與俞師桓冷冷射來的目光撞了個正著,俞師桓俊臉一板,立刻將目光移開,池棠只覺得俞師桓的目光中隱隱約約便有些不滿猜忌的意思,心中也暗生不豫,說來也怪,自從在落霞山第一次和俞師桓相見,兩人就一直極不相得,他固然對自己總是充滿敵意,可自己又何嘗不是對他這副盟主頗多非議?若說是出於誤會,卻也並不盡然,事實上,自從孤山先生壯烈戰死後,他與鶴羽門師字門的誤會就當已消弭一清了,或許是性情上的自然齟齬吧。池棠只能這麼想了。
不過池棠也並不想把自己對副盟主的不滿表現出來,尤其給師弟妹們看在眼裡,只怕對七星盟同心戮力之局便大有阻礙,因此只是淡淡笑了笑:“我哪知道副盟主此意何來?總之這一番攻入離宮,卻是一個妖魔也不曾除去,現在這大勝之勢卻是那些妖魔主動退避而得的,事實上,我們只是奪取了一座空空如也的宮殿而已。”
“啊?也就是說,用了這麼大陣仗,費了這許多勁道,最後還是那些娘媽皮的妖魔自己放棄,才拿下的?”不獨無食,便是董瑤和姬堯兩個也都是一怔,按先前江上闃水之軍的陣勢來看,他們原都猜想在離宮境內必然更是一場大戰,誰知道竟是這麼回事,心裡隱隱覺得,此際胡二公子正大肆渲染的旗開得勝未免太過名不副實。
池棠苦笑:“靡不有初,鮮克有終,世事大抵如此。能夠這般收場,已經算是圓滿之局。”
無食耳朵一豎:“娘媽皮的啥意思?那個什麼米不粗,蘚有殼的?”
池棠不禁莞爾,重複了一遍:“不是什麼米不粗,是靡不有初鮮克有終,這是詩經裡流傳下來的言語,意思是任何事情開始時,沒人不是想做到最好的,只是最終卻往往與初衷大相徑庭。總之,便是善始不善終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