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笑,當下就挨著那年輕人,撿了個蒲團坐下。
在李淳打量那年輕人的同時,那年輕人也在看著他,見他衣衫寒微,皺了皺眉頭,當下悄悄地又挪遠了些。
李淳渾作不知,笑著拱了拱手,“在古老宅中萍水相逢,也算是有緣,在下乃是清靈館閣李淳,不知兄臺尊姓大名,可否見告?”
那年輕人聽李淳跟他搭訕,眉頭皺得更緊,沒奈何只好放下了捏住鼻子的手,也回了一禮,“在下元信……”
只說了四個字,他就趕緊屏住呼吸,面se變得甚是難看。
“姓元……”
李淳腦筋一轉,微微點了點頭,慶豐城中大大小小的貴族不少,不過姓元的似乎少見,只有巡城指揮使元十方一家,乃是從關外遷來,有異族血統,才會用這個姓——看這少年高鼻深目,形容與一般人不同,看來與那元十方應該是有點關係。
只是他的舉動怪異,李淳覺得有些奇怪,他吸了吸鼻子,只聞到一股淡淡的青苔味,這人老是捂著鼻子作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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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怪癖(總得求票!)
“元兄,莫非身體有恙,還是我身上有什麼臭味,何至於一直掩鼻?”
元信瞪了他一眼,實在不想跟他多說話,但是在古老家中又不能失了禮數,心中早就恨得牙癢癢。
“此……此地異味甚重,在……在下自幼好潔,受不得異味,所以才掩鼻,不關閣下的事……”
他的臉se青一陣白一陣,顯然是說話間吸入的空氣又讓他極為難受。
“原來如此!”
李淳點了點頭,心中也是暗罵,“原來是潔癖,這些貴族子弟也當真怪異,既然受不了,那何必來此?”
他們貴族子弟,自有一干人等在後吹捧,何必硬要來找古老,看他這副作派,說不得還要碰了釘子。
心中雖這般想,李淳表面上還是笑容和煦,“那可真是委屈元兄了——唉,這蒲團原本該是白se,如今卻變成了土黃se,想必也是許久沒洗了……”
他話還沒說完,元信就像是被蠍子蟄了一般騰地跳了起來,連退幾步,靠在牆上,驚魂未定地瞅著那個蒲團,臉se早已慘白。
“古老家徒四壁,這牆上也不曾粉刷,磚縫之間,也不知道有沒有蟑螂……”
“啊——”
元信尖叫,喉頭翻滾,幾乎要嘔吐出來,趕緊離了牆壁,雙手不住地向後翻拍,好像是見了鬼一般。
“這地上雖然鋪了磚,但年久未曾修葺,蛇蟲鼠蟻生活在其下,也是難免的……”
元信越是這樣,李淳倒越有逗弄他的興趣,此人可以屏息站起,遠離牆壁,但總不能離地騰空吧,這叫他怎麼辦?
他饒有興致地瞧著臉se難看至極,手足無措的元信,不覺好笑。
似乎是為了佐證李淳的話,從地上的磚縫之中,陡然鑽出一隻碩大的黑螞蟻,耀武揚威地晃了晃頭上的觸角,堅定地朝著廚房的方向爬去。
“混賬!給我去死啊!”
元信終於崩潰了,陡然騰身而起,不知何時已然抽劍在手,只見劍光一閃,地面上的那隻螞蟻被絞成粉末,他旋即在空中一個翻身,竟是又躍高了幾分,口中輕叱,一劍沖天!
咄!
只聽一聲悶響,元信手中長劍,輕輕巧巧刺入了屋頂房梁之中——他大概是不敢太過毀損古老的房子,大約只刺入了三分,旋即以手指搭住劍柄,竟是懸空掛在半空之中!
“好輕功!”
李淳雖然瞧不起這個有潔癖的貴族子弟,但是見他露出這麼一手,也不由得心中震駭。
元信這把劍青光隱隱,顯然是削鐵如泥的寶劍,一劍僅僅刺入梁木三分左右,這懸掛之力大概也就勉勉強強能夠將這劍掛住不掉下來,已經算是不錯了。
如今這劍柄之上,可還掛著一個百多斤的活人!
如果用以前學生時代曾經學過的力學嘗試來計算,這是絕對做不到的事情,唯一的解釋,就是此人的輕身功夫已經到了一個不可思議之境。
“貴族之中,果然是有著種種秘傳啊……”
在清靈館閣中,李淳當然也學過一些大路貨的輕功,無非是讓人跳得更高,跑得更快罷了,想要飛簷走壁尚屬難能,何況是像這麼神異的本領,更是無從想起,這起碼得等他修為提升,到了三四級劍客之後,才有可能導引內力,勉勉強強能夠做到。
對面掛著的元信,絕對不可能已經是三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