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已經過了彌撒的時間,您……”
一個清瘦的神甫回過頭,微笑著對站在過道里的菲力說。
“我是來找人的。”菲力幾乎是一個詞一個詞的說完這句的。
神甫的似乎有些驚訝,快步走到菲力面前。
“孩子,誰是你要找的那個人?這裡除了我,只有幾個年邁的修士。”
菲力壓低聲音:
“迷途的魚鷹,在尋找自由的家園。”
神甫遲疑了一下,走到教堂門口,往外望了望,又走回菲力面前。
“自由的空氣,一直在等待著自由的鳥兒。願主賜福!”他在胸前畫過一個十字,“跟我來吧。”
神甫坐上一輛馬車,並引者整支車隊,穿越斯德哥爾摩的大街小巷。
建城不足百年的斯德哥爾摩,卻已然有了一副大港口的氣派,嶄新的木製建築林立在裡達爾湖沿線以及東部海岸,往來的異國水手和遊客們,吸引了來自內陸的大小商販,一條橫貫東西港區的街道似乎還是新修的。經過市區中央時,菲力還督見一口巨大的水井。
車隊最終停在了一幢舊房子前。菲力從車裡探出頭來,不由得驚歎起來。
房子沒什麼特別,略有些古舊,一排不足三英尺高的柵欄圍起一片不大的庭院,然而庭院裡遍佈的花草,在這樣初春的季節裡,就格外的惹眼了。
神甫和菲力走進花香四溢的庭院。神甫同門童說了一聲,那孩子就屁顛屁顛的進屋去了。
沒多久,門童回來告訴菲力:
“奧列佛男爵請所有的客人們都進去。”
同阿爾瓦格恩伯爵的馬車伕們道過別,菲力一行人都進了屋――維京人兩兩一組,抬著沉重的包裹,也艱難的從狹窄的大門裡擠了進去。神甫同門童交代一聲,也就此離開了。
菲力和艾莉兩人,被門童領到了二樓的一個房間門口。
“這是奧列佛先生的書房,他在裡面等你們。”
說罷,門童又衝著房門說了句話,便轉回身,噌噌的下樓去了。自認為對各國語言都頗為熟悉的菲力,竟然一個字也沒聽明白。
菲力輕敲幾下,房裡立刻傳出一個聲音:
“請進。”聽的出來,是個中年男性,鼻音似乎比內陸的瑞典人略重。
菲力推開門,在艾莉之後走進房間。可艾莉卻突然站在門口不動,菲力差點撞上她的後背。
“艾莉,你……”
只是稍稍一抬頭,菲力也怔住了。
那個熟悉的紅鬍鬚,那張堅毅的臉,這世上只此一人――巴巴羅薩,此時的他正微笑著,看著門口的兩個愣神的年輕人。他的身旁是一個穿著軍裝的中年男人。
“巴巴羅薩,那我先下去安排一下其他的事了。”
“謝謝你,奧列佛。”
中年男人拍拍菲力的肩膀,笑著走出房門,腳步聲消失在身後。
“父親!”艾莉的淚水終於奪眶而出,撲向那個令自己常常從噩夢裡驚醒的人。
巴巴羅薩微笑著,任由女兒揮拳在砸自己身上。
菲力鼻子有些酸,忍不住掏出一塊手帕,揉了揉鼻尖。
在父親的懷裡鬧騰了好一陣,艾莉才漸漸的止住了哭泣。
“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我以為,以為你已經……”
“以為我已經死了,對嗎?”巴巴羅薩依然笑著,“這件事的確令人難以置信,其實我也有些說不清是怎麼回事,不過這經歷確實不同尋常。奧列佛男爵是個研究斯堪的納維亞古老法術的法師和學者,晚點讓他來給你們說說事情的經過吧。”
艾莉點點頭,突然又從父親懷裡跳出,跑到門口,將菲力拉到父親面前。
巴巴羅薩的目光落在了兩人緊握的手上。
“你們……”
“菲力已經發誓,為我放棄騎士身份,現在他不再是騎士菲力,而是自由的遊俠菲力。”艾莉臉上洋溢著幸福的笑。
巴巴羅薩皺起眉頭,緩步走到菲力跟前。艾莉笑著鬆開手,退到一旁。
“年輕人,你真讓我驚訝。”
話音剛落,巴巴羅薩掄起右臂,結結實實的一拳,打在菲力臉上。
菲力頓時頭暈目眩,無數個星星在眼前閃爍,搖搖晃晃,幾乎站立不穩,好在艾莉過來及時扶住了他。菲力搖晃著腦袋,呲牙咧嘴;艾莉卻樂不可支。
巴巴羅薩走出房門,背對著兩人,丟下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