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王姬,幸會。”
同我說話,開軒君正常了許多,甚至還趁他人不注意時,朝我輕輕清了清嗓子。他沒忘記前夜之事,但還是很夠義氣地替我保密。這姐妹,可以交。
再後來便都是長輩的事。開軒君與父王、大祭司一同暢飲聊天,二姐作為王儲,亦坐在一側旁聽。只是在這過程中,她與開軒君眉來眼去可不知輪了多少次。他們每對望一次,那寸寸柔腸,那綿綿情意,都使得我和翰墨便在底下發抖一次。
“這真是花椒煮了豬頭,肉都酥麻了。”我面色蒼白地伸直雙手雙腿,跟殭屍一般抖動嘴唇和四肢,“倘或以後我瞧上什麼人,也如他們一般。便揮刀自殺,翰墨,你切記莫要攔我。”
“好兄弟一輩子。我一定為你磨刀,讓你去個痛快。”
“都說了是姐妹,好好的姑娘家,為何要硬充漢子?”
無視了翰墨的抗議,又一次看向二姐。唉,都開始玩衣角了,二姐這次病的不輕。
其實,也不能怪她沒出息,原本有史以來,我們溯昭氏便對仙有莫名的憧憬。只是在我們心中,仙人應該更像大祭司那般模樣,瘦瘦的身子穿著寬寬的袍子,細細的手指捋著長長的鬍子。這開軒君雖然是幾百歲的老傢伙,看著卻與二姐同齡,還有超出意料的漂亮皮相,因而二姐動心,也不是那般難以理解。
漸漸地,長輩們的話題從仙術轉移到了政治上。我和翰墨很快坐不住,便令仕女把玄月抱過來玩耍。
看見一頭長著翅膀的小老虎,翰墨果然也虎頭虎腦地興奮起來。他趴在地上和玄月對視、對嚎,聽我叫它的名字,狐疑道:“玄月?這明明是頭公虎,你何故給它取個如此娘娘腔的名字?喂,洛薇,你不是男人麼……”他後面的話,被我發射的冰渣堵在口中。
不經意間,父王也看到了玄月,笑道:“薇兒,你到何處弄來這麼只老虎,還長了翅膀,有趣。抱過來看看。”
我把玄月抱起來,走到父王身邊。正想遞給他,玄月卻吼叫起來,對著大祭司露出兩顆尖尖的虎牙,爪子一陣亂舞,爆發著它自以為很有威懾力的殺氣。我摸摸它的腦袋,覺得它有些可憐,思慮半晌,也不知該不該放開它的翅膀。
只見它掙扎著想往前衝,兩隻黑溜溜的大眼對著的方向,竟是大祭司外披上的虎皮護肩。那虎皮是絳紅底,黑條紋,顏色豔麗,毛髮光亮,看上去和玄月似乎是同一品種。莫非……
大祭司也感到了玄月的怒火,指了一下自己的肩:“你是在看這個對麼,放心,這與你毫無關係。”
玄月卻被徹底激怒了,扯著奶聲奶氣的尖嗓子一陣亂嚎,掙脫我的懷抱,飛入高空,跳下來掛到大祭司臉上,賣命地在他臉上亂抓出十多條血口子。
等它被大祭司捉住扔到地上,大祭司的臉上已經黑血淋漓,就跟剛從十八層地獄裡爬出的鬼似的。大祭司抹了一下臉,顫抖著手指指向它:“反了,反了!陛下,這妖虎想要臣的命啊!”
只是,大家的注意力都停留在大祭司的臉上。 父王道:“思伯,你的血……為何竟是黑色?”
“陛下有所不知,臣在返鄉路上被毒蜘蛛咬傷,迄今仍未痊癒……”
然而,他解釋得越多,玄月便越憤怒。它如小蜜蜂一樣,撲翅吧嗒吧嗒飛起來,欲再度襲擊大祭司,但翅膀似乎還不夠強硬,抽了兩下,便又掉在了地上,摔出響亮的“啪”聲。
儘管如此,它氣勢是滿的,趕緊翻過來,弓著背,立起渾身軟毛,奶聲亂吼也沒有停止過。大家都在忙著照顧大祭司,父王拂袖讓我帶著虎崽滾蛋。
我只能面帶愧色,抱著玄月溜了出去。
回寢殿的一路上,與它作鬥爭,便耗盡了我所有力氣。滄瀛神啊,這小虎崽是剛生下來沒多久不是,怎的就發育得如此健壯?現在還是嬰兒虎就如此兇殘,長大豈不是要翻江攪海。繼續如此養著它,那可真是揹著石頭上山。只是,想到它小小年紀便孤苦伶仃,又覺得它實在可憐。
回去以後,為是否留玄月這問題,我還真苦惱了有那麼一會兒。而玄月好像傲氣得很,好似看透我的心思,趁我不注意之時,自己溜了出去。我出去尋它,焦頭爛額地找了近兩個時辰。
直至黃昏時分,血染夕雲,飛絮映日暮,我終於在一個偏僻空殿旁,發現一排袖珍虎爪水印。我沿著那找爪印跟去,幾下就抓到躲在草叢裡髒兮兮的虎崽。
“你真是令人不省心!”我在它屁股上狠狠拍了兩下,“自己惹了事,還不讓別人責備不成?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