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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2部分

要害。因此聖眷竟是愈來愈重。

風無痕見四方火候已到,便下旨大理寺、兵部和監察院共同查辦此案。得了聖意的大理寺卿明觀前立刻下令屬下撤查,但在具體的經辦上卻把此事全部推給了連玉常和衛疆聯,自己只是在一旁打打雜。他也是精明人,大理寺職權雖重,卻是皇帝給的,他一個小小三品官摻和進這種大事裡頭,到時想要脫身便難了。

這一日,正是大理寺開堂會審的時候,由於下頭的犯官都是身份非凡之輩,因此一眾想要看熱鬧地百姓都被關在了大門外頭。風無痕卻是早早地在侍衛護持下微服到了此地,只是在側堂中悠然而坐。至於公堂上居中坐著大理寺卿明觀前,右邊是左副都御史連玉常,左邊則是兵部尚書衛疆聯。明觀前雖然品秩最低,但畢竟是此地的主官,因此即便再不願意,這熱得發燙位子他也只得坐上去。

兩邊衙役一陣高喝,十三名犯官也就被先後帶到了大堂之上。這些人中大多數是京城世家子弟,品級雖然不高,但都是交遊廣闊之輩。他們入獄之初,本還想著有重見天日的可能,但到了後來,見全然無人探監詢問,早就一個個像懨懨地茄子,一點精神都提不起來。

“犯官等叩見明大人,連大人,衛大人!”眾人有氣無力地道。

明觀前見身旁兩人絲毫沒有出聲的意思,只得開口道:“本官奉皇上旨意,審理你等貪賄一案。許鳴亥,你身為職方司郎中,不思報答之恩,反而收受外官賄賂,私自買賣低品官缺,該當何罪?”他聲色俱厲地斥道,“如今證據確鑿,你還有什麼可以辯解的?”

許鳴亥心中腹謗不已,他雖然在職方司司官任上貪沒了不少銀錢,但大部分都孝敬了朝中權貴,落到自己手裡的十成之中不到三成。如今一旦見罪,居然無一人出來替他挽回,想到這一點,他就恨得牙根癢癢地。然而,他也絕不敢胡亂攀咬,除了有些明顯就要失勢的大員之外,他再擴大範圍無疑是害了全家。先前他在外頭候著時,就隱隱約約察覺到一絲不對勁,似乎除了堂上那三位主官之外,還有貴人微服到了此地。想到這裡,他猛地一叩頭,說出了一番讓眾人大驚的話來。

“三位大人,犯官知道罪責深重,不過,兵部積弊已久,所有的罪過不該都由犯官一人承擔。“許鳴亥突然挺直了身子,冷笑一聲道,“誰都知道,兵部職方司和武選司乃是兵部最肥的一塊,職方司掌武職官員的敘功、核過、撫卹、軍旅之簡閱、考察、巡防等事,武選司考核武職官員的品級與選補、升調、承襲、封贈諸事,從中過手的朝官何止區區數人!犯官一個小小的兵部郎中,最多不過是一個跑腿的而已!”

他的這番話讓堂上堂下都倒吸了一口冷氣,先前幾次預審中,許鳴亥只是一味服罪,並未說出任何有干礙的供詞,如今突然來上這麼一段,顯然是準備攀咬了。明觀前已是聽得出了一身冷汗,兵部的積弊他也是知道的,儘管沒有從中漁利,但畢竟少不得有同僚朋友牽連其中。

他又想到了坐在側堂中的皇帝,頓時更覺有如芒刺在背。

風無痕早已預料到此情此景,因此只是微微冷笑。小方子在一旁偷眼瞟了瞟主子臉色,卻覺得風無痕心底並不似面上這般平靜。話說回來,犯了貪賄罪的犯官,在公堂上攀咬他人是常有的事,不過能真正拉下水的大員卻是極少。須知朝中重臣多半是關係密切,動一個就得傷一片,黜落得盡是些小魚蝦米而已。只是主子的心思一向難料,就是小方子,也猜不準風無痕在考慮些什麼。

連玉常只是微微皺了皺眉頭,就厲聲喝道:“許鳴亥,你口口聲聲說朝中大員和此事有涉,那本官且問你,究竟是何人敢染指朝中武備?武將乃是保吾皇疆土的根本,哪容得你們用來當作交易?你若是不從實招來,本官少不得要參你妄言朝臣之罪!”

許鳴亥卻並未退縮,只是略略頓了一頓,他便開口道:“連大人何必明知故問,這些人干礙重大,犯官一個小小的微末之人,又怎敢在公堂之上隨意說出?若是大人惠賜筆墨,犯官就能寫下他們名姓!”

側堂中的風無痕聞言不由一愣,隨即便似乎醒悟到了什麼,連忙打發了一旁的凌仁杰出去。連玉常此時已是命人給許鳴亥拿去了筆墨,見凌仁杰從一旁出來,也是覺得蹊蹺。然而,讓堂上三人最不安得是,待到許鳴亥足足花費了將近半個時辰,揮毫將幾張白紙完全填滿之後,凌仁杰竟是直接從他手中拿過紙張,一言不發地返回了側堂。這一變故不僅讓連玉常等人面面相覷,就連堂下的一眾犯官也是摸不著頭腦,只有許鳴亥面色鎮定,但仍是露出一絲如釋重負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