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一直豎著偷聽的丫鬟們聽了去,只不過礙於大少奶奶畢竟還在場,她們自不好隨便議論,只是面面相覷著拿眼神交流,這不知道的,估計還要以為府中的下人全都眼睛抽筋了呢。!
三兒和四兒兩個,此刻是抱頭痛哭,眼淚鼻涕胡了一臉,口中偏還嗚嗚咽咽地,不斷訴說著這些日子陳姨娘的悲慘生活。
四兒唱做俱佳,半天了居然還能哭的出來:“二少爺不知怎麼偏偏得了這個病,如今怎麼著都沒法兒好。他,他神志不清闖下大禍,姨太太也跟著傷心。只是您也知道,姨太太身為一個母親,自然會首先顧及自己的孩子。卻沒料到……嗚嗚嗚……”
“是啊,主子啊,你真是好慘啊想當初您若是沒到今天這地步的時候,哪個敢這麼對待奴婢啊。奴婢不過是想問句話,結果竟然被人打成了這樣……嗚嗚嗚……巧主子,你,你也實在是欺人太甚了啊……”
原本還說被打沒什麼大礙的三兒,聽得四兒那話之後,竟也跟著嚎哭起來。
先頭她們兩個鬧著,眾人還沒什麼太大的反應,但她們話越說越多,聲音越說越大,事兒越說越豐富之後,終於有人忍不住低聲議論起來。接著那議論聲便越來越大,到了最後,就連那些遠房親戚都跟著走了出來瞧熱鬧。
夢心站著沒動,晚晴則是不耐煩地拿手絹不斷給自己扇風——本來今兒個忙了一天就又累又熱,此刻被這兩個丫鬟一哭,越發覺得煩躁起來。
卻是李冬巧,黑著一張俏臉,氣得不斷喘粗氣,高聳的胸脯瘋狂地起伏著,看樣子都快要把身上那條長裙給擠爆了:“你們,你們兩個是不是故意來找茬的你叫三兒是不是?你還敢跟我裝可憐?剛剛在我面前趾高氣昂的人是誰?怎麼著,現下大少奶奶來了,你就給我……”
她口中說著,呼地一下便將自己的大氅都給脫了,嚇得兩個抱頭痛哭的丫鬟以為她要動手打人,早已經高聲嚎叫起來。偏李冬巧來了勁,根本不管不顧,上前便將那三兒拎著衣領拽了起來:“混賬東西竟敢跟我耍陰的,你信不信本姑娘早晚讓你死無葬身之地”
大咧咧的性子,是李冬巧貫來的風格,但此刻在眾人看來顯然沒覺得她這是沒心眼兒,只當她是欺凌弱小,畢竟這兩個丫鬟都已經這般可憐了她卻還要威脅人,可不是已經完全不把陳姨娘放在眼裡了嗎?
夢心冷眼旁觀著,忍不住嘆了口氣。
看來,那先頭所收到的訊息當中,至少前半句已經有了正確的解釋:陳姨娘命三兒和四兒在府中散播謠言,說一些關於她一蹶不振的話,讓所有人都覺得,在經歷了二少爺那件事之後,他們母子二人,已經再沒了往日的風光。
她這麼做,究竟是要得到什麼效果?是希望能得到眾人的同情?夢心不這麼覺得。她是老爺的側室,而二少爺犯的這件事是老太太親自發令,就算能夠博得同情又如何?不會有人膽敢冒著被老太太責罵的風險為她說好話。
再說這整個府中,陳姨娘又哪裡會有什麼真心的朋友?幾位姨娘平日裡相處時看著極好,但其實內裡勾心鬥角也是必然。就好比大少爺的那些妾室一樣,面上見了還不都是說說笑笑,但心中究竟想的什麼,只有自己知道。
不是為了博得同情,那是為了什麼?讓所有人都覺得陳姨娘失了勢,二少爺也再沒了盼頭,那麼……會有什麼效果呢?夢心著實有些想不出來。
正胡亂猜測著,眼角的餘光卻剛好看到一旁的三兒嗚嗚咽咽的,一把就將李冬巧掰上胳膊的手給揮了下去,口中卻說道:“你,你幹什麼?巧主子,您畢竟是大少爺的人,何苦這樣為難奴婢?您又不是奴婢,怎麼知道奴婢心中究竟想什麼?有,有本事,你去找咱們主子去啊”
一句話吼完,小小的身子裡再次發出慘烈地哭喊,轉了頭又和四兒抱在一處去了。
李冬巧徹底地變了臉,惡狠狠地道:“你以為我不敢?你,你給我等著”
但夢心卻忽的一驚。是了,若是想要知道陳姨娘究竟想做什麼,胡亂地猜測根本就是不靠譜的,那只有一個方法,就是站在她的角度去思考所有的問題。想她究竟想要做什麼,而這樣做又能達到什麼樣的目的。
在蘭院門口時,夢心就覺得很是奇怪。自己也不過小小地用了一點手段,陳姨娘卻幾乎是毫不費力就掉進了陷阱,這本來就是不合常理的。只不過當時時間緊迫根本來不及想那麼多,所以才直接就把事兒給撂了過去。
但現下想來,只怕在那時候陳姨娘就已經做了一些後續的準備,她被老祖宗責罵,根本就是在她自己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