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聲難比天上仙樂,還望諸位多包涵!”
眾賓客一聽新娘子竟要當眾獻唱。都不由得興奮起來,紛紛鼓掌叫好!
姬玉兒神色冷寂,並無多言,只是向在場的樂師要來了一張琴。
廳堂裡立復安靜下來。
錚的一聲,桐琴悠然響起,聲如鳳雛清鳴。接著,珠玉連綴,雨點跳荷,樂曲如柔和春水,靜淌流麗。悅耳得不似人間之音!滿座賓客無不覺得飄飄乎魂兒欲仙,悠遊乎心竅生色,都覺得自己的耳朵都醉了七分!
明王本來就是琴樂高手,一聽這彈奏,就知道姬玉兒也是天下難愕的琴中聖手,除了喜愛她年輕貌美之外,不由得又多了幾分知音共鳴之喜!
“遠彼鬼方,有花之野。山其蒼蒼,野其茫茫。櫻憐生高石,幽蘭開無夜。無夜幽蘭水伊人,高石櫻憐吐芳雪。春來郎君攀花枝,增我妖嬈情心燁。秋來共避雨瀟瀟,棲身郎懷佯羞澀。”
姬玉兒吟唱的是一曲鬼方民歌《櫻憐伊人》,曲子的前半部施旎柔情,樂聲纏綿悠揚,如玉環清鳴,鸞鳳吟風,非常動聽。
琴歌隨風,悠悠飛向天外。
夜空之下,整座朝歌城,都聽到了這仙子一般的聲音。秦淮的柔情。剎那便漾遍了整個涼夜。
更有甚者,隨著歌聲的傳揚,一股淡香嫋嫋而生,如月色般瀰漫世間。聞者無不身心皆醉,覺得神魄似乎都隨著這優美至極的歌聲和那悠悠清香一道化了一片玉潔冰清!
這是鬼方雙妹的異能,歌而生香,奇異無比,天下間,只有鬼方族的女子可擁有這獨一無二的能力!這種隨音樂聲而產生的香味,名為“音香”只在傳說中出現過!但沒有想到,今天竟然可以親導體會到!
明王幾乎欣喜若狂,聽得動情處。不由得也自取了一架琴,與姬玉兒一起合奏起來。雖然他只是第一次聽這曲子,但憑著極高超的樂感和爐火純青的琴技,這個曲子,他竟能彈得與姬玉兒**不離十!
滿座賓客都拍掌叫絕,姬玉小兒心中也暗暗吃驚,但臉上卻不露半分聲色,調子一轉,進入了樂曲的下闋。“朔冬冰雪天涯絕,照郎孤影鬼方月。仗劍四方長風沙,遙贈相思歌一闋。日煮憔悴雪一壺,獨扶枯木望落葉。春回水暖奴心寒,可嘆櫻憐舊跡滅。龍城帝王求美人。鳳闕王公覓絕色。奇珍異寶三百車。金山玉屋為我設。奴心如水無波瀾,逼迫刀劍橫在側。櫻憐無骨花嬌柔,一點丹心如火烈!寧肯成泥作香塵,不染冰清汙玉潔!”
琴聲由喜轉悲,嫵媚柔情仍在。但最後卻收於悲壯堅貞!錚錚網烈。那架琴卻忽然弦絃斷兒,節歌聲也鏘然如歪小除碎,卻不作瓦片戶全!“※
眾人的心像突然被鞭子狠抽了幾下一般,辣辣地疼得厲害!
琴歌俱絕!皿下寂然!
明王和滿室賓客不由得愕然!轉頭望去,只見姬玉兒滿臉是淚,面前的琴已經弦弦寸斷,而那彈琴的雙指,也已經沾滿了鮮紅的血!
原來,在明王的苦苦逼迫之下。她卻將滿腔悲憤不屈全化作了那堅貞網烈的琴歌之聲!過於用情之下,她竟然將琴之七絃盡數彈斷!纖纖十指,也在不知不覺間彈得出了血!
明王面色一變!這是寧為玉碎。不為瓦全之意!這個柔弱的女子,內裡竟然剛烈至此?
滿堂賓客也都變了色!
櫻憐無骨花嬌柔。一點丹心如火烈!寧肯成泥作香塵。不染冰清汙玉潔!
歌中這最後的幾句,猶自在他們耳旁迴盪!這又何嘗不是姬玉兒自我心跡的表白?雖然外表如同櫻憐花一般柔弱無骨,嬌媚動人,但卻丹心如火,堅貞不二!寧願零落成泥碾作塵,也不會玷汙了自身的玉潔冰清!
明王的臉上再無笑意。他鐵青著臉站起身來。死死地盯著姬玉兒問道:“你在這大婚之禮上唱這樣的歌兒,究竟有何用意!”
姬玉兒和淚一笑,笑中卻有幾分驕傲:“我們鬼方族的女子雖然不懂什麼詩書,但卻懂得,只要跟定了一個男子,便永遠也不會離開他。奴家的心,早已屬於李心白。王爺的逼迫,只會令奴家心意更加堅定!”
眾賓一聽,不由得譁然騷動,開始議論紛紛!這大婚的歡樂喜慶,立玄便完全變了味道!
明王爺的眼中森然作冷:“你這蠻夷賤奴,竟敢在滿朝的王公大臣之前戲弄本王?”他的手不知不覺中已經捏成拳頭,骨頭格格作響!
賓客們看見明王那可怕的臉色,全都噤若寒蟬,廳堂裡一下子便變得死寂!許多修羅刀客也都站起了身。慢慢地走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