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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部分

是欣慰。

“喲,你們父子三人只顧著說笑,怎麼沒人搭理我呢。”與由廣並行的美婦人嬌嗔一聲,翻身下馬,走到了三人面前。

子嬰忙收起笑容,微微低首,向那婦人拱手鄭重施了一禮:“見過韋夫人。”

施禮完了,子嬰稍稍打量了一下韋夫人。子嬰的神色突然轉為黯淡——他不由自主地想起了與韋夫人年紀相仿、在一年多前在咸陽香消玉殞的生身母親。

身為父親的扶蘇敏銳地洞察了子嬰的心思,他怎能不知道此刻子嬰的心思?他重重拍了拍子嬰的肩膀,道:“今天咱們一家四口團聚,著實不易。這是個開心的日子,過去的事就讓他過去。我決定了,今晚咱們全家吃頓真正的團圓飯。”

由廣也是一個心思縝密的人。他聽扶蘇這麼一說,對比著哥哥的表情,心中明瞭大半。他親暱地扶著子嬰的臂膀說道:“是啊。今晚哥哥就給我說說你的英雄事蹟吧。還有,母親和我從膚施城回來的時候,帶了不少土特產。晚上,請哥哥來嚐嚐,一定會讓你食指大動呢。”

韋夫人在與扶蘇來往的書信中,也知曉子嬰母親慘死的事情。她見扶蘇、由廣二人如此勸慰子嬰,也不由得母性大發。她柔聲道:“廣兒說的對。我們膚施城的馬蹄酥是天下一絕。大公子一定要嘗一嘗哦。”

子嬰聽聞三人的殷勤勸慰,心中稍稍有些釋然。他點了點頭,臉上勉強地露出了一個笑容:“好!”

寒暄已畢,扶蘇向由廣和韋夫人微微點頭示意。二人心領神會,退後兩步,站在了一旁。

扶蘇放開扶著子嬰肩膀的手,嚴肅地問道:“嬰兒,成通海犯了什麼事,讓你非殺他不可?”

子嬰早就算定扶蘇來見自己的真正目的,絕不止是把由廣和韋夫人介紹給自己認識。他好整以暇,淡定而嚴肅地回答道:“成通海身為督糧官,將官府調撥的賑災糧食偷樑換柱成黴變大米,此罪一;他將調換出的好糧食倒賣給城內的奸商,此罪二;他對長官出言不敬,意圖欺上瞞下,此罪三。按大秦律令和秦軍軍紀,這三罪並罰,理應處死。”

扶蘇聽得子嬰的這一番回答,不禁雙目圓睜:“竟有此事?”

子嬰點點頭,回身向蒙昊道:“蒙都尉,你來向主公彙報一下成通海的劣跡。”

蒙昊應了一聲,走到扶蘇面前,抱拳道:“公子所言,句句屬實。在我一番審問之下,成通海已經對自己的罪行供認不諱。這是他的供詞,以及被他指派賣糧給奸商計程車兵的證詞。人證物證俱全,這成通海理應問斬。”

說畢,蒙昊上前一步,低首將一塊寫滿字跡的絲帛呈送給扶蘇。

扶蘇接過絲帛,從頭至尾仔細地研讀了一番。

子嬰靜靜地看著扶蘇的臉,他看見扶蘇面上的表情從疑惑轉為震驚,再由震驚變成了憤怒。

扶蘇看完絲帛上的時間緣由之後,憤怒地將絲帛揉成了一團。他恨恨地向蒙昊問道:“那成通海現在人在何處?把他提上來,我有話要問!”

蒙昊略一遲疑,眼神不由自主地向子嬰看去。

子嬰面色不改,向蒙昊道:“主公怎麼吩咐,你就怎麼做。帶人上來吧。”

蒙昊點點頭,向扶蘇一拱手,道:“謹尊主公號令。”

不一會,身披鐐銬的成通海被兩名神色肅穆計程車兵押了上來。

成通海的眼神很好。他一看見扶蘇就迅速將臉上桀驁不馴的表情隱去,取而代之的是一幅任誰見了都同情不已的苦相。

他撲通一聲跪倒在地,匍匐著爬到扶蘇面前。他抹了一把鼻涕,哭著對扶蘇道:“通海一時糊塗,請主公責罰!”

扶蘇面若冰霜,對成通海冷冷道:“你說說,究竟出了什麼事?”

成通海應了一聲,抹了把臉上的眼淚,哽咽著說起原委來。

蒙昊看著成通海的神情,臉上一副難以置信的模樣。他幾乎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剛才還一副威風凜凜、甚至不把子嬰公子放在眼裡的的成大督糧官,怎麼突然成了這副嘴臉?他居然還主動請求主公治罪。這簡直太不可思議了……

子嬰將頭一扭,懶得再看成通海前倨後恭的醜態。他瞥見了蒙昊錯愕的表情,不由得微微一笑。他踱到蒙昊近前,帶著他稍稍走開幾步。而後,他在蒙昊的耳邊輕聲說道:“這哥們兒的演技不錯吧。”

蒙昊聽聞子嬰這句擠兌,霎時明白。他搖了搖頭,輕聲嘆息道:“如果他拿出這種本事上街扮乞丐,一定能賺個盆滿缽滿。”

子嬰默默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