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殺光男人,搶走女人和孩子。如果有個胡國人在這裡,怕是最膽小的大梁人也會衝上去啃下一塊肉來。
“可是沒多久鬍子大軍到了,八十萬人啊,光是連人帶馬站在那裡就是黑壓壓一片……不怕你們笑話,我當時見了腿肚子直打哆嗦,要不是手裡有杆槍撐著,能直接坐地上。”雖然隔了那麼久,疤臉男人想起當時的場景還是心如擂鼓。
沒有人笑他,能在那場戰爭中活下來的沒有懦夫,懦夫在戰場上往往是最先死的。
“可是大將軍說了,咱們身後就是大梁國,有咱們的父母、妻兒、兄弟,如果輸了,就是把他們都推到鬍子的彎刀下面,所以必須贏。”
最質樸的話也最打動人心,不管是說話的男子,還是旁邊的人,都為這段十多年前的一段話而瞪大了雙眼,目光中是對那個戍衛邊關近二十載的男人的敬重。
“一連二十多天,鬍子不斷的進攻,幾乎一刻也不停,我們輪番的上城牆,到後面就算是傷兵也得上,不過當時已經沒有不負傷的了,連大將軍也受了箭傷,鬍子的箭都有毒,受了箭傷必須把那塊肉給挖了。”
周圍的人聽得都打了個寒戰,挖掉一塊肉啊,想想都覺得腿軟。他們不知道的是,胡國人的箭頭上並不是淬的毒藥,否則一場大戰下來,上百萬支箭,得用多少毒藥?事實上,他們是把腐爛的屍體剁碎了,和馬的糞尿攪拌在一起,上戰場前把箭頭在裡面浸一下,別看簡單,被射中了,不挖肉就一直長不好,因此而截肢甚至送命的都不在少數。
“好幾次鬍子都攻進了城,愣是又被我們拼死打了出去。藺夫人前面殺的幾員大將我只遠遠的看見,但最後那個卻是在我面前砍的。當時我受了傷……正倒在街邊,就見百多騎鬍子衝了過來,我就從旁邊撿了個斷了的槍頭,眯著眼裝死趴在地上,想著等他們路過的時候,一槍扎進馬肚子,那人非掉下馬來,我再砍他一刀……”
疤臉男子咬緊了牙,周圍的人也捏緊了拳頭。如果一直裝死,未嘗沒有活命的可能,可是這個男人卻寧死也要殺敵……熱血在所有人的心裡湧蕩。
“就在這時,一個紅影子從旁邊的院子裡躍出,只見寒光一閃,一個鬍子的腦袋飛了出去,正好落在我旁邊,看那人帶的皮帽,上面又是金子又是寶石的,肯定是個大官。那些鬍子大喊大叫起來,我聽不懂他們喊些啥,不過也沒喊幾聲就全被砍下馬來,這時我才看清那紅影子就是藺夫人。藺夫人砍的鬍子大官就是那個前鋒大將,鬍子的第一高手。聽說第一高手被一個女人殺了,鬍子嚇得當天就夾著尾巴跑了。”
疤臉男子說完了,周圍卻半天沒人說話,過了好長時間,才聽一個老人嘆了句“女中豪傑啊”。
“當時藺夫人還懷著藺家小公子呢。”
“現在不能叫藺家小公子了,該說太子妃。”
“……”
話題漸漸的扯到了藺秋身上,大多數人談論的是他身體不好,常年服藥,甚至有人連藺秋吃的什麼藥都一清二楚。
有人好奇的問:“聽你們這麼說,這太子妃每個月光是藥錢就得好幾百兩銀子,將軍府居然那麼有錢?”
“欹,你是外地來的吧。”有人瞥了他一眼,說:“太子妃吃的藥根本就不要錢。”
“不要錢?”那人驚訝得張大了嘴,就剛才那人報的藥材名,大部分可都是尋常人絕對吃不起的珍惜藥材。
“你啊,有空去城南的靜慈庵看看就知道了。”別人不想多說,況且這人問的話也不對頭,誰也不是傻子。
那人還想再問,就聽遠處鳴鑼開道,鑼鼓喧天,太子妃回門的隊伍過來了。
藺秋乘坐的轎子在梁熙的後面,幾個嬤嬤跟在轎子的兩旁,手上都捧著些乾果,時不時的拋給路兩旁的小孩。本來按大梁國的風俗,捧的應該是紅棗、花生、桂圓和蓮子,只因藺秋是男子,只好臨時改成了別的乾果。
有些貪嘴的小孩一路跟著,甚至走到幾個嬤嬤身邊伸手要。幾個嬤嬤都很高興,因為大梁國的風俗,討要乾果的孩子越多,這夫妻也越和睦。
可是孩子越跟越多,發乾果的嬤嬤卻只有四個,分發的也不均勻,幾個孩子鬧了起來,他們彼此推來推去,最後扭打在一起。幾個嬤嬤想制止,可是孩子實在太多了,她們根本管不過來。
路人們一開始還樂呵呵看笑話,可是場面越來越亂,一些路人開始幫著嬤嬤將一些打鬧的太厲害的孩子們分開。可能是害怕被家長責罵,小孩們尖叫著四下逃竄,一個只有五六歲的小男孩猛的撞在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