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數百支箭,箭頭全部纏了棉紗羊毛,又在黑水裡浸過點燃後射出,只片刻間,無數鬍子身上就燃起了大火,連他們身下同樣被澆了黑水的坐騎一起到處亂竄。
無數火人慘叫著滿戰場的亂跑,那場面讓人膽寒,頓時嚇壞了後面的人,抬著攻城梯跟在後面的鬍子都是哈部的,他們本就因為胡瓦爾不援救自家首領哈齊海,導致哈齊海被殺而氣憤不滿,現在胡色達明顯是讓他們去做炮灰,哪裡還肯拼命,見勢不妙立刻抬著梯子跑了回去,剩下的騎兵隊也拉轉馬頭向回跑。
城牆上的守軍和臨時招募的獵戶都歡呼起來,想不到那些凶神惡煞的鬍子居然只打了個照面就被打跑了。
只有陳繁微微皺起了眉頭,剛才的勝利是因為黑水的威力,而城裡儲存的黑水並不多,真要是那兩萬多鬍子一同攻城,黑水最多也就能支撐一個時辰,而援軍卻要到明天中午才能到達。
胡色達在土坡上看得真切,氣得一邊破口大罵,一邊拎起鞭子抽那些跑回去的鬍子,可是他也知道剛才的大火燒掉了攻城隊計程車氣,現在人人畏懼不前,要是強行繼續攻城,只會死傷更加慘重。可是如果不抓緊時間,大梁國邊關大營的騎兵趕到,他們就全要死在這裡。
雖然按照他和胡瓦爾商定好的,今天中午胡瓦爾對邊關幾個隘口同時發動攻擊,以拖住藺斂的軍隊。可是他心底並不相信胡瓦爾,他很清楚胡瓦爾的野心,對胡瓦爾來說,草原上所有的部落首領都是他稱霸的障礙,包括自己。如果不是有確切的線報,大梁國的太子和太子妃就在北陌縣,他是無論如何不肯獨自深入到關內的。
“首領,我們必須分散攻城。”胡色達手下的一個謀士站了出來,說:“象這種小縣城的守軍都不會太多,我們可以同時攻擊兩個城門,讓他們顧此失彼。”
胡色達也傾向於分兵攻擊,站在土坡上觀看,這北陌縣東面離河很近,北面有一大片的矮樹林,都不適合衝鋒,只有西面和南面地勢平整又空曠,要攻城也只能從這兩個方向。
這時候北陌縣城裡的民心已經穩定下來,再不是之前的慌亂,不僅青壯們個個出力,連婦女和老人也趕來幫忙,一些人家多餘的房子被徵用,院牆和倉庫被推到,石塊和梁木被運到了城牆上,大家都知道如果城破會是怎樣一個狀況,為了自己和家人能活下去,沒有人會吝惜那些身外之物。
梁熙站在城頭,第一時間發現原本聚集在西門的鬍子,分出一部分轉到南門外,他立刻找來辛阜,說:“我們之前做霹靂子的時候,那些讓人麻痺的藥粉還有多少?”
辛阜說:“大概還有五六包。”
梁熙大喜道:“你速去取來,我今天要讓鬍子好看!”
這邊辛阜去取藥粉,梁熙又找來張戍和鄭晃,說:“你們帶著隊伍兵去把馬匹牽到南門口,準備隨時出擊。”
張戍和鄭晃對望了一眼,彼此都看到了對方眼裡的疑惑。出擊?就算他們馬匪可以悍不畏死,可是隻要開啟城門,憑他們幾百人如何能攔得住外面的鬍子?
鄭晃一抱拳,粗聲粗氣的說:“大頭領,這外面可有兩萬人呢,我們幾百個兄弟出去,不用一刻鐘就會被殺光了。”
梁熙笑了笑,說:“兩位大可放心,一會也是伺機而動,如果事不可為,我自然不會放你們出去送死。”他想起藺秋給他解釋什麼叫“伺機而動”時說過,此心不動、隨機而行,即使在守城戰中,也不要放過一切可以打反擊的機會。
張戍和鄭晃雖然不明白梁熙的意思,可是看他滿滿的自信,又因為這段時間在兵營裡,他們已經被訓練得懂得服從命令了,於是抱拳答應而去。
等辛阜拿來了藥粉,梁熙已經讓幾個兵卒紮了幾個大草團出來,他將藥粉倒在草團上面,只等南面的鬍子攻城就點燃了丟下去。現在的風正好是從北向南刮,只要點燃草團,幾乎整個南門外的戰場都會被波及。而且,這種藥粉只有點燃成煙才會讓人麻痺,所以城頭的人到不用擔心。
梁熙安排好南門的事宜,讓辛阜和陳繁負責指揮,自己帶著秦瑜又趕到西門。
黑水的存量不多,梁熙也不敢大量使用,之前鬍子的第一次衝鋒就已經用掉了近四分之一,可是燒死的鬍子也不過百餘人,鬍子之所以撤退完全是被嚇跑的。所以西門上除了黑水外,還在不停的搬運石塊和滾木,另外還有城中青壯組成的長杆隊。
梁熙趕到的時候,正好看到陳嬤嬤帶人搬了幾個箱子上來,開啟之後居然是梁熙前段時間和工匠一起做的地雷。這種土製地雷需要導火索才能引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