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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部分

一下毯子,似乎極冷;有時又眉頭皺緊,唇色蒼白如紙。

普通人哪怕是輸血呢;都要血型相配;她這貿貿然拿走沈銀燈妖力;果然也不是即取即用這麼簡單,秦放幫不上什麼忙;只能陪她坐著;見她捱的難受;也問了一次要不要緊,司藤含糊著說了句:“就像高燒吧,捱過就好了。”

夜色轉濃,他扶著椅子,睏意漸漸襲上心頭,半醒半睡間,忽然聽見司藤叫他,似乎是讓他回屋去睡,秦放倦極了,只是搖頭,又趴著睡著了,也不知過了多久,聽見樓下門響,一個激靈醒轉,這才發現天已略白,搖椅上是空的,自己的身上卻披著那床毯子,這才省得司藤叫他的場景並不是夢。

他打了個呵欠,揉著眼睛走到欄杆邊,顏福瑞正在院子裡收拾手裡的提籃,聽見動靜抬頭看他,又怕吵著別人,小聲說了句:“我去給瓦房燒紙。”

哦,對,瓦房,那個小鼻子小眼的娃娃,秦放心裡忽然空落落的,說了句:“我跟你一起吧。”

***

顏福瑞的提籃裡,裝了兩刀黃紙,兩個饅頭,簡易包的香,塑膠小手槍,玻璃球,還有小孩兒穿的舊衣服,時候還早,寨子裡靜悄悄的,兩個人沿著青石板往高處走,走著走著顏福瑞就傷感起來,絮絮叨叨地一直說話。

——我們瓦房啊,年紀還小,又沒上學,成天跟我出攤,都被小混混們帶壞了,張口閉口就罵人,每次都被我扇,早知道他只能活這麼久,我說什麼都不打他的。

——我撿他的時候,他被人扔在房子後頭,貓崽兒一樣大,你說這做父母的也沒良心,養不起就別生,生了怎麼著也好好養啊。

——司藤小姐說瓦房是叫赤傘給吃了,那得多疼啊,那時候我待在潘祈年道長屋裡,他的寶葫蘆,忽然搖啊搖的,我看著覺得奇怪,心裡還挺樂呵的,我都不知道那時候瓦房正遭罪呢……

說著說著顏福瑞就嗚嗚哭起來,秦放心裡難受的很,他幫顏福瑞把籃子拿過來提著,一直勸他:“事情都已經了結了,節哀順變啊顏道長。”

不知道勸到第幾次,前頭遠遠的,石板上響起了滾輪的聲音,不知道是誰趕早行路,走的近了,才發現居然是蒼鴻觀主一群人。

一行人七八個人,提行李的提行李,拖滾輪箱的拖滾輪箱,想想也是,道門的事已經結了,多留也沒大意思,起的這麼早,興許是刻意想避開司藤這邊的人?也是巧了,撞個正著。

經過這麼多事,秦放對道門也實在談不上什麼好印象,他側了側身子讓出條路,待蒼鴻觀主等人都過去了,才示意顏福瑞繼續走。

才走了沒兩步,身後傳來喊聲:“秦先生……秦放!”

回頭一看,是蒼鴻觀主的那個徒孫王乾坤,跑的氣喘吁吁,道士髻歪的跟比薩斜塔似的,到近前拿手撐著腰,緩了好久才說話。

“我太師父請你傳個話給司藤小姐,一是感謝,謝謝司藤小姐高抬貴手,二是……”

說到這裡,他忽然小心起來,警醒地看前後左右,聲音都降低了八度:“二是沈銀燈的那個老公,叫央波的,司藤小姐要提防一下,那個人怪怪的,昨天我太師父隨口問了一句沈小姐怎麼樣了,他說好著呢。今兒早上我們收拾行李,看到那個央波早早就出門了……總之,讓司藤小姐當心些吧……”

說完了又趕著去攆蒼鴻觀主他們,跑的一顛一顛的,秦放到苗寨之後,才知道沈銀燈是嫁了人的,但從沒見過央波,印象也淺,王乾坤這麼一提醒,他才想起來,確實應該是有這麼一個人。

原先,他和司藤都覺得沈銀燈潛伏在麻姑洞是瞞過所有人的,這個央波應該也在受騙者之列,但是依王乾坤的說法,如果央波行為如此顛倒,那即便不是同黨,也至少是個知情者……

秦放心裡一緊:這事兒得趕緊讓司藤知道,還有,司藤身體不舒服,一個人在客棧,如果那個央波跑去找她……

越想越慌,趕緊把籃子塞回給顏福瑞:“你先去吧,我要回去一趟。”

他也顧不上跟顏福瑞解釋,撒腿就往回跑,清晨的霧氣從木屋子上升起來,又落回青石板上,浸的條石溼漉漉的,他記得從這回去要經過好幾個岔口,也不知道拐進第幾個時,腦後忽然響起風聲,有什麼東西重重砸在他後腦上……

秦放撲通一聲就摔了,頭痛的像是要裂開,腦後和脖頸裡有溫熱的液體在流,他掙扎著睜開眼睛,迷迷糊糊中看見一個當地人打扮的高大男人走過來,拽著他的衣領開始往外拖……

***

嘩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