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少華真人嘆氣:“大家得合計個說法,畢竟沈小姐是跟我們一起走的,現在回不來,任誰都會疑心到我們身上,萬一這個央波報警,大傢伙都麻煩。”
這話沒錯,真追究起來,每個人都有干係的,大家心下都有些惴惴,再抬頭去看,這邊都說了這麼久話了,那頭的央波還是那麼站著,丁大成下意識就罵了句髒話,又擼袖子給白金看:“這小子是有病啊還是被釘住了啊,��睦獻櫻�ζじ澩穸計鵠戳恕!�
怪異歸怪異,總不能老擱門口站著,蒼鴻觀主硬著頭皮摁了門鈴,店主開門時老大不高興的,一直叨叨他們回來的太晚了,蒼鴻觀主他們就在店主的叨叨聲中上了二樓,拿鑰匙開門時,忍不住又往央波那頭看了一眼,觸目所及,驚的險些丟了手裡的鑰匙。
央波的臉已經轉向他們這邊了,眼睛在黑暗中亮的嚇人,見蒼鴻觀主看他,回應似的咧嘴一笑,露出一口整齊的白牙。
蒼鴻觀主一顆心咚咚跳的厲害,只好尷尬地也笑:“還沒睡啊?”
苗寨的吊腳樓之間距離都很近,二樓和二樓高度平齊,打招呼遞東西極方便的,央波說:“沒呢。”
他神情愉悅,似乎很有繼續聊的雅興,蒼鴻觀主是實在無話可說,僵了半天之後,憋出一句:“沈小姐……還好啊?”
他心下三分奇怪,問這話時存了幾分試探的意思:三更半夜,年輕的妻子還未歸來,央波不應該是神情焦急地詢問嗎,怎麼會有興致跟他閒扯呢?
央波說:“你問我們阿銀啊,她好著呢。”
蒼鴻觀主糊塗了。
什麼叫“好著呢”?這“好著呢”到底從何說起啊?
***
秦放輾轉反側的,實在睡不著,躺在床上聽了一會,外頭搖椅咯吱咯吱的聲音好像永遠也不會止歇似的,他嘆了口氣,披上衣服出去,順手拖了張椅子,就在司藤邊上坐下來。
司藤聽見聲音了,原本懶得理他,但一個大活人杵身邊的,總不能真當他是空氣,末了還是問了句:“有話說啊?”
秦放猶豫了一下:“沒什麼話。”
司藤冷笑:“沒什麼話?你那表情,都恨不得給沈銀燈披麻戴孝了。今天在洞裡,我對沈銀燈動手,你喊我做什麼?你覺得她不該死是嗎?”
洞裡?秦放想起來了,那時候,他確實想阻止她,但只喊出了她的名字,其它的話還沒出口就嚥下去了,原來司藤覺得,他是在同情沈銀燈嗎?
秦放不知道該怎麼解釋,想了很久才說:“沈銀燈說你同類相食,罵你下流的時候,你的表現很奇怪,只是笑笑,什麼都不分辨,我就想著,你從小就被丘山控制,丘山沒有教過你是非善惡,你是不懂,你如果懂了,是不會那麼做的,你後來被同類排擠憎恨,自己也一定痛苦掙扎過。但是這一次復活,你又迫切需要得到妖力,不得已之下,必須再次去做不想做的事……我不想讓你做為難的事,又覺得好像只能這麼做……我也說不清楚,你明白就行了。”
司藤聽了之後,很久都沒說話,再後來,她做了個奇怪的舉動,她伸出手,在秦放的頭上拍了一下,說:“秦放啊,真像個體貼人的小孩子。”
秦放苦笑,她是因為今天叫蒼鴻觀主晚輩叫上癮了嗎,居然叫他小孩子。
司藤的神情有些恍惚,咿咿呀呀的搖椅聲忽然就像她的人一樣沉默下來,過了會她說:“有點冷,秦放,拿條毯子出來。”
秦放依言去屋裡取了毯子幫她蓋上:“從前不是不怕冷的嗎?”
司藤有些疲倦:“到底不是同種同族,沈銀燈的妖力跟我不太合,我得花一兩天去適應。”
說到沈銀燈,秦放忽然想起什麼:“今天在洞裡,她說過用道長的血去滋養她的子孫,後來潘祈年摔死了……那些毒蠅傘個個異形巨大,會不會真的浸了潘祈年的血之後精變?”
司藤失笑:“你以為人的血是化肥嗎?澆下去了蘑菇就能成精了?那個洞我是要封掉的,屍身和毒蠅傘也要焚燒,等我歇過這兩天之後。”
秦放有些擔心:“不怕夜長夢多嗎?”
“你都說了是夢了,我不讓它成真,它就永遠只能是夢。剛才說到哪了?”
剛才?哦對,話題是跳開了,說到哪來著?
他還沒來得及回答,司藤自己想起來了:“哦,說到丘山了。”
***
又是丘山,她的前一世,永遠也繞不開這個如蟻附羶的名字。
秦放說的是沒錯的,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