抵是沒關係的,但還是關切的磕磕絆絆地問了句:“小……小姐,你沒事兒吧?”
司藤嫣然一笑:“沒事,鬧著玩兒呢。”
起身的時候皺了皺眉頭,伸手扶了下腰,踮著腳進屋,赤著一雙腳,雪白雪白的。
當日的工作完成之後,修剪工感慨萬千的跟小區保安嘮嗑,把早上發生的事當八卦講,小區保安對司藤有印象,連連點頭:“對的對的,很漂亮的,穿旗袍,那戶的男人帶回來的,有錢的單身男人,你懂的。”
修剪工一臉的豔羨和憤憤不平:“有錢人,就喜歡玩花樣。我以前聽說……”
說到這,忽然壓低聲音,似乎也知道這話題不登大雅之堂:“我以前聽說,他們都玩綁起來啊,水裡啊,還要穿制服啊……原現在開始流行埋起來……泥巴畢竟髒啊……”
說完了,沉默良久,盯著手裡的刀剪修具感嘆:“有錢真好啊,一定要有錢!”
小區保安也覺得非常勵志:“是的,一定要有錢!”
***
顏福瑞被司藤一個電話緊急召回了杭州,秦放家裡。
他給司藤彙報這兩天的“走訪”進展,司藤靜靜聽著,不露聲色的,即便聽到“白英”這個名字也沒有大的神色改變,偶爾幾次蹙眉,都是拿手去揉腰側。
顏福瑞納悶的很,到底老實巴交藏不住話,忍不住問:“司藤小姐是不是腰疼啊?”
司藤嗯了一聲:“讓人拿鐵鍁鏟的。”
這還得了,顏福瑞大吃一驚:“誰啊?”
“死人。”
死人?顏福瑞的第一反應居然是生化危機裡的活死人,腦補了一下殭屍慢慢吞吞拿著鐵鍁追司藤的場景,覺得太過荒誕——接著就反應過來:敢對司藤小姐動手,應該是已經被她給殺了,或者快被殺了。
心中頓時一緊,這些日子,大概是跟司藤相處多了,很多時候都不覺得她是個妖怪,現在陡然反應過來:妖怪畢竟還是妖怪,害起人來,家常便飯的。
於是不自在起來,總覺得周身冷颼颼的,四下張望一回,想尋回點同類的安全感:“秦放呢?出去了?”
“被綁架了。”
“哈?”
顏福瑞的嘴巴登時張的瓢大,司藤面無表情地看著這張瓢,吩咐他:“準備一下,我們馬上去囊謙。”
***
人比人得死,貨比貨得扔,不是所有顏福瑞都是秦放。
首先,顏福瑞不知道“囊謙”是什麼,司藤耐著性子告訴他“是青海的一個地方”,顏福瑞地理不好,此前從未出過四川地界,撓著腦袋去搜地圖:“青海……在四川上面還是下面還是旁邊啊?”
其次,他買的是火車票。
站在扛著大包小包扁擔籮筐的火車站長隊之中,腰側隱隱作痛,滿耳聒噪,司藤的臉色已經很不好看了,偏偏顏福瑞還要絮絮叨叨解釋:“秦放有錢啊,他當然能買飛機票,上次從貴州來杭州,我的機票錢還是他出的。但是我沒什麼錢啊司藤小姐,他是開公司的我是賣串串香的,大家境界不一樣,又這麼久沒出攤了,要省著點花……”
再次,這票,還是坐票。
車廂裡沉悶擁擠,過道里站滿了人,有人嘎嘣嘎嘣吃東西,有人吆五喝六打牌,有人往死裡抽熊孩子,有人不知道為了什麼起了摩擦嘴裡頭罵罵咧咧髒字不斷,司藤覺得連腿都伸不直,因為坐在對面的人行李帶的太多,只能把箱子往行李座底下塞:“小姐,你腿讓一讓,請再讓一讓……”
還有些眼皮淺的長舌女人,在不遠處指指點點她,聲音壓的小,她卻能聽的清楚:
——長的好看,都化妝畫的,卸了妝嚇死人的……
——衣服一看就假的,貂皮?狗皮吧,真穿貂皮的人會坐火車,還硬座?太虛榮了。
……
妖力損虧,不能隔空抽她們一個嘴巴子,虎落平陽時絕不叫喚,還是眼不見為淨的好,司藤閉上眼睛小憩,腦子裡忽然浮現出上次和秦放從黔東南迴來時的場景。
那時候的機艙,悄悄靜靜,偶爾能聽見空姐低聲的問詢,不知道是不是暖氣開的不足,她手足冰冷,秦放脫下外套,輕輕給她蓋上……
秦放的確是個會照顧人的人,相比之下,顏福瑞……
司藤恨恨睜開眼睛看顏福瑞,他正盯著靠窗桌上剛泡上的泡麵:這是他剛剛好不容易穿越過道的人山人海,在自動開水器那兒接了水泡上的,壓上泡三分鐘之後就能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