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要重振當年道門全盛時代的雄風,顏福瑞潑他冷水說,但是那些都失傳了啊,你懂什麼叫失傳嗎?
但是王乾坤自信滿滿,說得也很有道理:世界之大,無奇不有,山上地下,洞裡海裡,墳裡墓裡,你怎麼知道就肯定失傳了呢,再說了,又不是過了千年萬年,這才幾百年啊。
顏福瑞沒詞了,不過他還挺羨慕王乾坤的,有夢想總是好的,當然,他也有夢想,在工地上,他跟工人們聊起過,說是要努力賺錢,以後收養一個像瓦房那樣的可憐孩子,再以後條件成熟了,說不定可以開個孤兒院。
工人們都笑瘋了,說顏老頭你是不是有病啊,你自己都窮成這樣了還做慈善?
顏福瑞很生氣,覺得跟他們不是一路人,思想境界差的太遠了,跟他們相處太費勁了,還是王乾坤啊秦放啊什麼的好一些。
說到秦放,顏福瑞一直很奇怪,他原本以為,發生這件事情,最難過的是秦放,但是秦放醒過來之後,靜靜聽他講完發生的事情,居然也就那麼接受了。
怎麼能這樣呢,至少也該難過一下,像電視裡演的那樣,醉個酒或者徹夜不眠幾天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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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個月後的一天,顏福瑞推著小推車買菜歸來,在臨時搭起的簡易工房前看到一輛開上來的新車,門口和水泥的工人拿嘴努努房間的方向,說:“有人找。”
儘管事先已經猜到來的是誰了,真的見到秦放,顏福瑞還是愣了好一陣子。
第一次見秦放,他從車上下來,穿黑色立領呢大衣,眼裡帶著淡淡的笑,周身一股子特無所謂的態度,看得出來是個家境很好沒受過什麼苦的年輕人,而後來的相處也證明顏福瑞料的不差,秦放人很好,對誰都很客氣,沒有那麼多蠅營狗苟的花花腸子,所以即便司藤是個妖怪,他還是放心地把瓦房交給秦放,跟著王乾坤去了武當。
但是這一次,秦放有些不一樣了。
他倚著桌子站著,兩指間挾著一枝煙,臉上看不出什麼表情,還是那種無所謂的態度,周身多了一種說不出的懶散和冷漠,看見顏福瑞進來,秦放掐了煙,臉上第一次露出淡淡的笑容:“顏福瑞。”
顏福瑞有些激動:“秦放,你好啦?”
同司藤當時對沈銀燈的妖力接收出現種種不適應一樣,秦放雖然是白英的後代,有條件承繼來自白英的妖力,但是畢竟是個普通人,甦醒之後還是出現了各種異常,直到顏福瑞離開的時候,秦放依然需要長時間的靜養和休息,今天見到,居然已經行動如常,實在是件值得高興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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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福瑞朝工頭請了半天假,像當地所有盡地主之誼的普通人一樣帶著秦放去青城山上走走,給他推薦山上好吃的麻辣涼粉和涼麵,張羅著買柱香拜玉皇大帝和太上老君,在香菸嫋嫋中仰頭望經聲悠悠不絕的上清宮老君閣,青城山正是季節,漫山蒼翠,溫度適宜,很多居住在附近的老人定期的進山活動腰骨,不算寬敞的上山道上來來往往絡繹不絕,頗有幾分熱鬧。
秦放在上山臺階轉彎處的一塊指示牌前停下來,牌子上除了指明位置,還熱情洋溢滿懷自豪的把青城山誇讚了一通,大意是青城天下幽,這裡的年平均氣溫16。8度,空氣中的負氧離子含量高達91%,實在是個不可多得的天然大氧吧云云。
秦放逐字讀完,低聲說了句:“好地方。”
顏福瑞來了勁頭:“可不是嘛,當年我師父處境那麼不好,就因為住在這種地方,活了好長……”
他似乎意識到了什麼,趕緊剎住話頭,此番見面,他們默契一般不提道門也不提司藤,沒想到在這說漏了嘴了。
秦放笑了笑,似乎並不在意,他朝林子裡走了走,在一塊樹下的大條石上坐下來,拍拍身邊的位置:“坐下聊聊。”
聊什麼呢,顏福瑞無端覺得壓抑,頓了一會之後,才遲疑著坐下來。
“你記不記得,九道街裡,有個黃家門,有個叫黃翠蘭的老太太?”
“記得。”
“死了。”
啥?顏福瑞猝不及防,激靈靈嚇了一跳,騰一下從條石上站起來,秦放也不看他,伸手搭住他肩膀壓他坐下:“慌什麼,又不是我殺的。”
又說:“黃老太太活到八十多歲,癱瘓在床十多年,也算是壽終正寢,正常走的,我只是到的時候,正好趕上。”
原來如此,顏福瑞鬆了一口氣,只是,秦放怎麼會去找黃老太太呢?
秦放似乎看出了他的疑慮:“我非但去找了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