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一片紅雲,一直垂到了脖子根。她咬著下唇,怒氣衝衝地瞪著那個人的身影——已經消失在了散開的傳送的光澤之中。四下飛散的光點旋轉著,隨即消散,整個空間裡靜謐下來。只剩下周遭那種屬於那個人的淡淡餘味,還有正在逐漸從她唇上散開的某種餘韻。
“……等你回來再跟你算賬!”艾瑞埃爾用手背猛地擦了擦嘴唇,咬著牙從喉嚨裡擠出一句詛咒,但是隨即就皺起了眉頭——剛剛這句隨口而出的話。實在是充滿了太多的**的意味。
“千萬別跟過來……”愛德華低聲自語道。
細微的聲音在空曠的通道之中層層迴盪。最終變成一種空洞的嗡嗡迴響。
這是一條極為整潔,寬敞的走道,平整光滑的地面一塵不染,彷彿鏡面一般的反射光澤,優美而細密的紋路間或其中,但與地面相比,四周的牆壁卻要粗糙的多,嶙嶙的岩層刻痕宛然。似乎是某種巨力直接劈鑿而成。只有每隔一段區間鑲嵌於巖壁間的小型法陣,用清幽的光澤證明著此處形成並非出於天然的偉力。
通道冗長深邃。即使被層層燈光映照,盡頭依舊隱藏那朦朧的光暈裡,但愛德華僅僅只走了七八步,便已駐步在另一端盡頭的大門前。
目注著那高有十尺,卻沉重堅厚猶如一堵牆壁的門扉,他深深地吐出一口氣,然後伸手按上那門扉。
隨著岩石構造的鉸鏈轉動,咯咯的沉響像是一隻怪物的咆吼呻吟,門扉向內展開一尺厚度的本體,然後露出其後莊嚴而壯觀的大廳。
愛德華的目光在那座廳堂之中流轉,然後不由下意識的屏息片刻……或者有些時候,宏大這個詞彙之中的含義,必須當你身臨其境才能清楚的體會。
這座位於勃艮第地下最深處的大廳,擁有著足夠讓人讚歎的超過了整個城市的面積,常人的視力在這裡幾乎無法觸及另一端的環形牆壁,岩石構成的穹頂上,仍舊垂落著無數的鐘乳,然而它們只會給整個空間增添上深邃而粗獷,迫得人喘不過氣來的沉重威勢,也和打磨得光潔如鏡的地面上,那細節處堪比髮絲纖細的巨型法陣形成明確的對比。
或者,那無數的線條,體現著另外的一種宏大……那種繁瑣而精細的,由無盡的數量建立起的微觀的世界。
愛德華緩緩走進那廳堂時,兩扇沉重的門扉,即在他身後緩緩關閉,發出低沉的轟鳴。
心靈術士抬起頭,目注著密斯拉。
魔法的女神……就靜立在法陣的中心。
只是與愛德華平時的印象不同,此刻,那個纖細的身體被包裹在一件厚重卻樸素,長長的黑色罩袍裡,寬闊的罩袍微微垂落,唯有袍腳與袖口違抗了重力的法則,它們斜斜的展開,舒張,恍如在風中飛揚的,黑色的羽翼。
但這羽翼卻又靜止不動,凝固了,與它們的主人,那位女神一起,構成了充滿著動感,卻又無比凝滯的雕像,畫卷,或者……幻境。
無數的符文,正在在那個巨大的法陣之中升騰,七色的彩光,才讓她顯露出一絲神祗的威嚴。
兜帽垂落,在她白皙的面容上壓下一道深邃的陰影,但卻又能讓每一個與之對視的人,看到那雙閃爍著一絲陰影的剪水雙瞳,此刻,那雙眼眸正平靜的注視著面前垂手而立的心靈術士,然後。她抿起的櫻色雙唇邊,帶著一個細微的弧度,即使那面孔上仍舊帶著冷漠的蒼白,但是這笑容已經足夠傾城!
你好像對此一點兒也不存在畏懼。
她的語聲震動著空間,然而又不是聲音,而是透過另外的一種介質傳遞過來的意念。
“你的意思是,我應該懷疑你?尊敬的女神陛下?”人類笑了笑。邁步向前:“懷疑你立下冥河誓言的誠意認為你會背叛,或者是懷疑你對於魔法的掌握認為你會失敗?更何況你剛才已經解釋過了,這只是一個啟動的實驗。根本還不是正式執行的不是麼?”
魔法女神沉默下去。
不可能一點兒也不恐懼,這可是一個將所有一切孤注一擲的龐大賭局,就算是擁有百分之百的絕對保證,也不可能會心無雜念地認定一切順利,那麼他到底是哪裡來的信心?而這信心的源頭,又是什麼呢?
“你已經知道了。”
“知道什麼?這裡是一個陷阱?你根本就不打算真正分離我和潘鐸瑞恩,只是想要將我和它一起封鎖在這裡面?”
那個人溫和的聲音帶著細微的笑意。彷彿正在訴說的,是情人間無關緊要的玩笑:“或者是你已經潛入了我的半位面,哦。不,不只是半位面,還有王權法杖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