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蒙誇獎,委實愧不敢當。”
愛德華就那樣垂首靜立,彷彿正在跟烏黯主君‘相談甚歡’。
只是背地裡,他的大腦一刻都沒有停止這種激烈的思維運動,更沒有放棄操作精神力的觸鬚——那種感覺有些像是在石頭中擠出油脂,或者是手持末端,將一尺長的髮絲穿過針孔。精英炎魔的精神壁障堅韌厚重,幸好並不是特別嚴密,在位面的力量壓迫之下他們不得不分神去盡心個抵抗,而且主君在場這件事情,無疑也讓他們放鬆了警惕,因此愛德華才能趁虛而入,
至少只要再有一點時間,便足夠讓他們突然混亂了。
但這個時候,格拉茲特已經描述完了他想要說的:“那麼,您覺得這個建議如何?”他挑起眉頭。
“確實,很有吸引力。我需要考慮一下。”
這並不是單純的拖延時間,至少他是真的考慮了這些事情——應該說,人性都是貪婪的,或多或少能否控制而已,所以只要有機會,沒有多少人會拒絕誘惑。那些能夠拒絕的誘惑,不過是因為對方的籌碼開得不夠高罷了。
而現在,格拉茲特付出的代價,顯然就並不是很高的……
愛德華抬起頭,眯起的眼睛裡,光澤一閃。
潔白耀眼的光芒,也就在此時猛地爆發!
光芒源自頭頂,大片金色的光輝水一般濃厚地從天空中傾瀉,將所有的一切都包裹起來,而其中猛烈的正能量的氣息,讓六個大惡魔也不由高聲咆哮!與那光接觸的剎那,濃厚的煙霧騰騰而起,他們的面板就已經如同暴露在強酸之中一般的銷蝕下去!
光芒的源頭,是三對展開的羽翼。
那羽翼剎那間就已經佔據了視野的大半,和光芒一起擴張,如一柄從天而降的巨劍,狠狠地刺向烏黯主君的頭頂!利劍的鋒尖,就是艾瑞埃爾手中的十字聖劍,帶著一往無前的氣勢狠狠斬下!
在空間中,只有一點的位置,是陰暗的。
愛德華兒的瞳孔微微收縮。
周遭的空間顫動間,茫茫的金色光芒裡便混雜了別的顏色,直屬於空間的銀白流動,空間的力量便從四面八方席捲而至,艾瑞埃爾身體頓時凝滯!
而在她還沒有來得及反抗之前,空間的縫隙遊動,已經將她平移了百尺,直接送到了愛德華身旁!
光芒消隱。
並不是消隱,而是被吞噬了。
一層細微的烏光在格拉茲特地身周迸發開來!詭異地將一切都容納進那種陰影一般的晦暗裡!於是整個空間在這一瞬似乎都隨之膨脹!
剎那間,距離戰場中心最近的幾十個人便已經僵硬了,那烏光侵蝕他們的身體,將其上的所有色彩盡皆奪去!只剩下彷彿石像一般的深褐色。繼而,人體上的衣服,面板。肌肉,骨骼,都一層層地,如蟬蛻一般地不斷剝落,與地面解除,便隨即飛散,灰飛煙滅。
這就是烏黯主君的力量?
“你跑來幹什麼?”
輕嘆了一口氣,愛德華的視線在艾瑞埃爾的身體上掠過,隨即以一種不悅的語氣問道。
在對方一臉驚愕地回應之前,他彷彿強調似地提高了聲音:“沒事玩個從天而降還閃打光。你以為你是希瑞,還是月野兔?我說呀,你這婆娘也太沒規矩了!老爺們說話,老孃們少來插嘴,教育你多少次了?”
“你……你這個該死的……”
眼前空間突然地轉換。讓熾天神侍也有些難以適應,而愣了愣。她才勉強猜出那個人正在那陰陽怪氣的說著的話代表了一種什麼意思——大體上就是一種極端親密卻又帶著蔑視的稱呼——於是艾瑞埃爾蒼白的臉頰上頓時蒙上了一片惱怒的暈紅。她一言不發的舉起劍,盯著愛德華的眼睛裡,翻滾的波濤足夠再席捲掉一個亞特蘭蒂斯大州。
如果不是近在咫尺,那巨大的邪惡的源頭的存在,她恐怕立刻就會開始一場有關聲譽的戰役了吧?
不過愛德華可沒有什麼興趣與對方進行一次無聊的口舌之爭,“啊哈哈……讓您見笑了。哈哈哈……調教不力啊,我家婆娘的脾氣太急了……”轉過頭,他‘尷尬’地向格拉茲特點頭微笑,古怪的神色讓這位大惡魔臉上也露出了一點兒驚訝。
“你家的婆娘?”
紅色的目光掃過艾瑞埃爾的面孔。在那雙金色的眸子上稍微停駐,然後格拉茲特彷彿瞭然似的點頭:“嗯,倒是沒有想到……天堂山七聖者之下,鼎鼎大名的熾天神侍艾瑞埃爾大人,熾陽之羽,晨曦之刃,光明執行者的那個艾瑞埃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