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爾塔克公爵?”
他問道,讓那個一頭紅髮的魔鬼微微露出一些驚訝——不過這驚訝隨即就化為微笑,他的表情並不冷漠,但又令人有強烈的虛假感覺,彷彿他所有的表現,都是刻意製作來的。其中到底有多少真實,只有他自己才清楚。
“愛德華伯爵,太不謹慎了吧?”他輕笑道:“既然已經知道他們的目標是你,又何必要跳進來呢?將女孩子留在陌生的環境裡,可不是什麼聰明的舉動啊。”
“既然知道公爵閣下已經準備出手了,我又何必擔心呢?不過坐享其成似乎有點不大禮貌,所以動一動把他們集中起來,也算是我應該應分的吧?”心靈術士笑了笑。
“你就不擔心我會漏掉一個?”紅髮的青年臉色微冷。
“公爵您太過謙虛了,我踏出門不到三十步,周圍的四十三個房間裡就已經沒有了任何生物,有這樣的效率,我再胡亂擔心,不是太過失禮?”
魔鬼公爵的笑容在一瞬間消亡。
“果然不愧是九獄之主所看重的存在啊。”他輕聲道。
這語聲是如此的輕微,但在這一瞬,空氣中卻猛然一冷!冰寒而厚重的氣息帶著濃郁的血腥,彷彿填塞了空間中的每一絲空隙!
咚地一聲,襲擊者之中僅存的那個墮天使侍女已經一頭栽倒在地上,她並沒有死亡,但是全身肌肉卻因為那殺氣的壓制而緊繃僵硬,猶如一座石像!唯有劇烈的心跳越來越急促。在周遭空洞的寂靜裡清晰可聞,恍如敲打一隻破鼓,激烈流動的血液讓她的全身都如刀割一般劇痛。可是卻偏偏連昏厥的可能都沒有!細小的血管紛紛綻裂,血液隨即就在她身周流淌開來!
然而愛德華卻仍舊靜立著,對視著魔鬼公爵那已經暗紅一片的眼睛,對於一切異象恍如無覺。
“你不擔心我也會殺了你?”
最終,塔爾塔克終於開口了,他的每一個字,似乎都讓周遭的空間裡憑空蕩出一環漣漪。
“幽默是好事。但是無聊的話題就算了吧,”心靈術士呵呵的輕笑起來,他搓了搓手指。於是那躺在地面上的墮天使終於昏了過去,心跳也隨之減緩:“塔爾塔克公爵,殺了我對於你有什麼好處呢?作為阿斯摩蒂爾斯陛下的忠實臣子,您有什麼必要做出讓陛下不高興的事情?”
不高興?
阿斯摩蒂爾斯的紅寶石權杖投影。被授予者擁有著調遣地獄中任何一支軍隊的權能。這是完全超越了各個掌握兵權的地獄公爵的權力,在對於天堂山的戰役已經如火如荼的當前,這權柄甚至可以在一定程度上左右地獄之中的武力平衡!如果因為這個人類某些作為而產生了巨大的軍事震盪,那麼九獄之主又豈止是會‘不高興’?
殺氣消散了。
一如塔爾塔克的面容變換——地獄公爵的笑容燦爛得猶如陽光,讓原本陰寒如冰的空間剎那間幾乎變得溫暖起來:“真有意思,愛德華閣下,不過,您可能誤解了一些事情啊。如果事關格萊西雅陛下的話,對於逼人塔爾塔克來說。任何哪怕一點點的逾越之舉,似乎都已經足夠作為理由了呢。”
“那樣的話,你要殺的人可就太多了些,塔爾塔克閣下。”
愛德華同樣笑得光潔燦爛:“其他的不說了,難道,你準備把菲爾娜陛下也殺掉嗎?要知道,她現在可是正在跟格萊西雅陛下作著一些,嗯,一點點的逾越之舉呢。就在下面八層吧?”
地獄公爵仍舊保持著笑容,只是目光瞬間已經尖銳如針!
那個人類彷彿不經意地言辭,卻帶出了數個重要的資訊。而最可怕的一個無疑是——他竟然可以隨時掌控著格萊西雅的位置!甚至知道她究竟在做什麼?在這座第六地獄的中心,魔鬼大公的居所,紅銅城堡裡!
“你的想法非常……具有想象力,但願它不僅僅是您的單純猜測。”
“嗯,你說得對,我就是猜的。”
人類的微笑讓塔爾塔克的嘴角微微抽搐。
他知道自己問出那個問題非常愚蠢,但是他實在是按捺不住那一份疑慮——按照常規的推論,這個人不過是透過某些方法,比方說偷竊某些魔鬼們的思緒來獲得必要的情報的,畢竟,他是一個心靈異能的使用者。要做到這些雖然有點難度,但也不算什麼令人震驚的手段。
可如果不是呢?
有關這個人類的傳聞並不是很多,而且大多模糊,或者說,不被凡俗所知曉,即使塔爾塔克貴為地獄的公爵,也同樣無法獲得更多——但即使這如指間流沙般散碎的片段,也已經足夠動搖塔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