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任何的敵人在關注他們……
“他的身體上,感受不到任何魔法的波動。陛下。”女僕收回目光看著那個襁褓,輕聲說道:“不過,我畢竟不是法師,所以說不定他身上帶著我無法察覺的魔法……”
“我們走吧。”
“陛下,傾聽我說完!”
“我說過了我不是什麼陛下!”
“……是,瑪利亞閣下。”冷漠而尖銳的高聲,讓女僕模樣的密探沉默了一瞬,雖然這個時候這種聲音顯然是極容易招來敵人的愚蠢之舉,雖然明知道眼前這個人不過是個柔弱的貴婦,但是那張面孔上的神情還是瞬間讓這個優秀的密探退縮了。
貴婦纖瘦的身體挺直,那雙正在盯著密探的眼瞳中,映出周遭閃動的火光,彷彿將自身也點燃了一般。
“如果你真的害怕,那麼就先逃走吧!不必管我!”
沉默就這樣持續,周遭的空間裡一片靜謐,只有火焰燃燒的劈啪聲……直到幾個呼吸之後,這位貴族夫人才緩緩開口道。
雖然從不認為自己有什麼智慧,但瑪利亞??安東尼亞?佐爾根?若弗魯瓦也不是那些只會談論宮闈秘聞,英俊騎士或者衣裝首飾的無聊婦人,她很清楚自己正在面對著什麼樣的局面,也知道那唯一的應對之道——那個孩子身上此刻爆發出的閃光,唯一能夠證明的就是她們已經被敵人發現,只有立刻遠離他方能擺脫對方。
可是,她不願意那樣做,不知何時,一個念頭已經深深地在她的心中生根,成長,堅固——她的一生就是這樣,彷彿風滾草一般在一處處荒野上飄零,無論是那個養育了她的家族,那個名義上的丈夫或者是那位貪圖她的美色的國王都是完全無法依靠的,背叛,離棄,她已經徹底厭倦了這一切,所以這個孩子,這個她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緊緊聯絡的存在,她絕不會背叛他,更不可能用他幼小的生命。來保證自己的安定。
“夫人,你知道我不會離開您。”
“那麼就走吧……”
看著那個女子冷漠的面孔。那蹙起的眉間清晰地決然,讓扮作女僕的密探眉頭深瑣——雖然沒有開口。但她似乎已經讀懂了對方那種決然。
對於她來說,這顯然是一種絕對不能姑息的東西。所以雖然她順從地邁步轉過一道街巷,但那女僕服裝的袖口花邊之下,纖長靈活的手指已經悄然拉出了幾枚閃著碧綠光澤的長針。
立刻動手殺死這兩個人無疑是最佳的策略,但卻也是她的僱主所嚴令謹慎的選擇。所以如果能夠安然離開那麼自然最好不過,但有必要的話,也只能出其不意……
密探微一搖頭,將心中的想法壓下,她眯起眼睛掃視著周遭的每一寸環境。傾聽著遠遠的騎士們與守衛者交戰發出的雜音,雖然那正在不斷平靜下去的聲音意味著進攻者的全面潰敗,但是他們的犧牲並非沒有價值……守衛者們正在一點點的收攏包圍,將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明亮的方向上。
再穿過一片低矮的茅舍,就是小鎮的圍牆了。
這個方向上有一座高高的箭樓,而箭樓之下是循例留出來的空曠地面——雖然箭樓的主要作用是抵抗外侮,但這種小鎮十尺高的城牆也沒有多堅固,所以在某些地方留下聚集士兵的空地是很有必要的,而平常的思考中這裡是最危險的所在。箭塔上的火光將小小的廣場映照得一片通明。
但事實上,這裡反而是一個突破的好地方……燈光下總是最黑暗的所在,而如今這種亂局裡,箭塔上肯定不會有任何法師駐守。那些無法看穿魔法的普通士兵毫無警惕性,如果有人潛到牆壁下,大部分人甚至都不會發現。
只要沿著這裡走上幾百呎。就可以到達破口——那裡是一處轉折,牆壁較薄。而石磚已經被刻意挖松,憑藉自己手中的牛之蠻力卷軸。可以在幾個呼吸內就挖出一個足夠人透過的洞口,繼而只要走出幾步,就可以用任意門卷軸離開這個該死的地方。
然而這並不容易。
腳步聲沉重地從木屋背後響起,由遠及近,兩個全副武裝的重步兵隨之拖著他們的盾牌進入了廣場,而且絲毫沒有放下警惕的意圖,就那樣停留其中……他們的觀察角度讓密探的眉頭又擰緊了一些。
隱形法球是一種相當實用的法術,但是它畢竟是個只有三環的幻術,低層次的能量註定了它的缺陷——在移動的時候會有讓空氣微微波動,雖然不加註意就無法識別,但如果是有心者,往往就可以判斷出端倪——就像現在,如果想要穿過那空曠的光線充足的空地,很容易就會被近距離的衛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