敵人……
一把掀起了自己的面罩,騎士咬緊了牙齒,無聲地咒罵。
他看到。導致所有人墜馬的元兇,就在他的眼前——
地面上的荒草,在這一段忽然長高了,足有二尺有餘……但仔細觀察,就會發現,那些並不是天然的草叢——冷硬的線條,延展成為一圈圈向著兩側延伸出去,這些三股擰在一起,有小指粗細的鐵絲,一圈圈。一環環地,凌亂地樹立,布展佔據了足有十幾呎寬的地面!鐵絲上,帶著染料的濃綠讓他們看上去頗為隱蔽,唯有那間隔尺許便豎起的。鋼鐵的尖刺,在視野中閃爍著陰森的銳光!
在這個遍佈著荒草。彌散著水汽和硝煙的戰場上。這些低矮的鐵線顯然並不引人矚目,更何況,這些騎士們臉上的面罩,已經足夠讓他視覺不良?而最重要的是,他們心中對於那個金屬怪物的恐懼,對於眼前這些看來不堪一擊的敵人的憎恨。以及對於一個用來慰藉心靈的成功的渴望,早已遮蔽了他們的雙眼,讓他們根本沒有顧及,那地上的雜草究竟是什麼模樣!
於是。無謂的衝鋒,就變成了一種送死的愚行,高速前進的馬匹在這種阻礙之下,只能將騎士和自己一起送進死亡的深淵!
那答案讓騎士瞪大了眼睛,他簡直無法相信,金瑾花騎士團的榮耀,曾經擊退了無數獸人的鋒銳矛尖,竟然就這樣荒謬地,折斷在一片金屬的細線上!
這個認知,隨即化為不甘的怒火,那怒火讓他狂叫,鮮血從口中噴湧,憤怒卻將疼痛的感覺擠出腦海,他掙扎著站了起來,用僅餘的左手拔出了自己的長劍,他分開那怪異的鋼鐵荊棘,向著前方猛衝!
殺了他們!殺了他們!他從喉嚨裡吐出模糊的吼叫,眼前的一片血紅讓他已經什麼都看不清……但仍舊向前,他揮動著手中的劍,支援著自己的身體,劈砍,衝撞,要在那遍地的鋼鐵荊棘之中,拉扯出一道前行的路線。
直到一支箭矢,從敵陣之中飛來。
穿過騎士的頭盔,穿過那張嘶吼著的,年輕的面孔,將他的咆哮,釘在口中。將他的動作永遠地停滯……騎士茫然地抓著自己的長劍,向前倒下,但劍刃刺穿大地,將他的身體支撐,倔強地屹立,如一座雕像。
鐵與血的雕像。
……
“吹號,命令他們撤回來!弓箭手!向敵陣拋射!掩護他們撤離!即使只有一個活著,我也要他撤回來!”
威爾森吼叫著,嗓音已經嘶啞了得如同鐵器摩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