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不同。
“隨著時間的推移。最初跟隨著伊斯干達爾的戰士們或因為征戰,或因為衰老。漸漸的離開了他的身邊,新近補充的血液因為過於龐大的身軀,並沒有太多的接近過他們的核心——他們的皇帝,因此也並沒有被他的信念所浸透。”艾蓮娜低聲說道,富有韻律的聲音,像是擷取自某一段歷史之間:“越來越多的人們被眼前帝國的繁盛所迷惑,被自己對於家鄉的思念所束縛,為自己永無休止的征戰未來所懼怕。失去了自己繼續前進的希望……於是帝國的腳步,開始變得緩慢。不斷的勝利,支撐著它最後的衝鋒,然而,那也只剩下了脆弱的一線。”
而剩下的事情,是即使愛德華也知道的,一場悲劇。
在帝國的擴張維持了三十六年之後,帝國的兵峰,終於推進了zhōngyāng山脈……那個神祇們創造,卻連神祇也要感嘆畏縮的,荒蠻的天塹。
巨龍,獸人,魔物,還有那不可逾越的領域,這一切構成了遠征隊絕望的壁壘,戰無不勝的軍隊,在那岩石和野獸的家園裡不得寸進,迤邐了足有三年的時間……士兵的靈魂,被那迷宮一般深遠的山谷剝奪,哀號出無盡的悽慘……
征服rì子始終遙遙無期,人們漸漸對伊斯干達爾的希望產生了懷疑。超過三分之一計程車兵在拒絕戰鬥,大部分人都想要活著回去,看看自己的父老、妻子和兒女,看看自己的家鄉一眼。
出於各種原因,所有的帝選侯……最初跟隨著皇帝起兵的十三位將軍,開始反對伊斯甘達爾繼續前進的想法。
是的,燕雀難知鴻鵠之志,而在普通人看來,大帝的征伐應該已經夠了,夠多了,夠大了。
一個帝國,究竟要多少的土地,一個國王,究竟要多少的多少的人民……才能填滿那**的深淵?
追隨者的逐漸離去,即使是伊斯甘達爾也同樣無可奈何,他不能強迫士兵為自己打仗,他也不能強迫他們為了他的希望而付出自己的希望。最終,千年大帝在執政官們的建議下決定停滯進軍,讓帝國的版圖,最終停留在56個行省這個數字上,停留在……那座山巒之前。
對於一個帝王,一個野心家來說,這無疑是個最為沉痛的打擊,比任何失敗還要巨大的失敗。
“傳聞中,一生之中從未生過病的伊斯干達爾就是因為這個打擊,竟然在鬱郁中病倒不起,持續的高熱,讓他在極短的時間內變的無比衰弱——一切力量似乎都已離他而去,任何魔法、神術、藥劑、哪怕來自神力的直接干預都對他毫無作用,最終,在高燒13天后,伊斯干達爾甚至沒有留下自己的遺囑便去世了。”
“好蹊蹺的死法……實際上,應該說,是神拋棄了他吧?”
在這個世界上,劣質的醫療和生存環境,讓人的壽命相對短暫,普通的農奴可能在三十歲就被沉重的勞動奪取生命……zìyóu民會在五十歲左右時將生命力消耗乾淨,貴族因為優渥的生活條件本可以相對長壽,但對肉類的貪婪和對蔬菜的鄙棄、以及各種各樣尋求快樂的刺激,同樣如同魔鬼一般偷走他們的時間,醇酒,美人,狩獵,即使是相對淳樸的帝國貴族,平均壽命也只比平民多出十年。但身居高位的傢伙們可就不大一樣,神術的作用之下,他們不會再輕易生病,即使受傷也可以迅速痊癒。所以如果不出意外的話。活個**十歲絕對沒有問題……
至於說什麼抑鬱症,發燒……或者現代醫學也對此無能為力,可在這個世界。在神力與魔法的面前,這簡直算不上是問題。
神力呢?魔法之中的祈願術呢?一個征服了半個大陸的皇帝身邊,不肯能沒有幾個高階的神僕。幾個奧術大師吧。只要做出一個祈願,即使是魔鬼的詛咒,也能輕易化解,更何況是一時的打擊,造成的頹唐?
除非,那些掌管著這些力量的存在,根本不想去管。
“對於這裡的記載,語焉不詳,最為含糊……”聖武士搖了搖頭:“伊斯甘達爾並沒有特別的信仰。也並不依仗神殿的力量,能夠給他做出記錄的,便只有他自己的史官,因此,即使是神殿,也只有官方的文章。”
“天下風雲出我輩,一入江湖歲月催,黃圖霸業談笑中,不勝人生一場醉……”
愛德華仰起頭。忽然覺得心中蒙上了一層沉鬱——這位帝王的結局,是不是預兆著。凡人能夠追求的,力量的盡頭?
“咦?你在說什麼?好像……很動聽。”艾蓮娜停下了解釋,她聽不懂那詞句的意思,卻似乎能從中聽到那種感嘆……那種淡淡的厭倦,讓她不由得有些沉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