駁之詞也不願贅述。
但些許尷尬的沉默之後,他再一次慢吞吞的開口道,隨後語氣變得打定了主意似的清晰起來:“丹方男爵閣下,我想這其中一定有些誤會,完全的誤會……以渥金陛下的名義保證,這件事從頭到尾都與我們,朗皮翁家族這樣的守法良民完全無關。想必這只是些無聊的風言風語……啊不,應該是徹頭徹尾的,對於我主人家族的惡意汙衊,而為了證明我們的清白,身為家族商業事務的負責人,我願意跟你們走,配合你們的調查。”
“這樣恐怕……不夠,埃爾欽先生,雖然我認可你的身份。”騎士的首領掃過老人遍佈著刻痕的面孔,緩緩地搖了搖頭:“但是我得到的命令,是需要一位,至少需要一位朗皮翁先生到場……”
“這個要求,恐怕也有些強人所難了,丹方男爵先生,家族之中正在為商路上的一些小小麻煩而忙碌……幾位老爺都為此而離開了羅曼蒂,嗯,咳咳,只有洛倫特老爺負責著留守調通的任務……而幾位小少爺……咳咳,年紀尚輕,能否給我們一些時間斡旋,想必那位羅爾西?歐林?坎伯蘭子爵也並非是不通情理之輩,我們可以……咳咳……”似乎是因為心中的急迫,一陣劇烈的嗆咳打斷了他,他慢慢地踱步向前,似乎努力地想要表達清楚自己的意思,但聲音卻不可避免的微弱了。
些許的猶豫之後,男爵先生展示了他的騎士精神——他先一步跳下馬,扶住老者的身體。
不過,即使有一百多雙眼睛,正在盯著這個場景,也沒有人注意到,就在兩人身體交錯的時候,一張小小的,捲成了一卷的羊皮紙,已經順利的遞到了騎士手中。再隨著攙扶的動作,毫無煙火氣息地滑進了他胸甲上的縫隙。
而當老者的氣息平順,騎士的統領露出了一個無奈的溫和笑意:“好吧……既然如此,那麼就有勞埃爾欽先生了,但在羅爾西?歐林?坎伯蘭子爵認可,以及城衛軍本部發出命令之前,我不能撤去這裡的守衛,而時間上,很抱歉的,我們只能給出六個沙漏時的空間。”
……
就在這個現場幾百尺的距離之外,層層的牆壁隔絕了馬蹄聲和喧囂……然而這華麗的房間之中,正在進行的一場談論,卻仍舊與之息息相關。
“幾處窩點都已經被摧毀,人也抓了不少……嘖嘖,幾乎有一大半呢,三個頭頭都被塞了站籠,看來小有名氣的冰拳兄弟會也就到此為止了……我說塞拉菲,你這一次得罪的,好像並不是如你所說,什麼可以輕易擺平的小人物啊?”
撫摸著自己嘴唇上方剛剛冒出的些許鬍鬚,一襲藍衫的年輕人發出了一個嘆息,但挑起的眉頭,卻讓他臉上的表情之中,夾雜著幾絲興奮,尤其是在他看著站立在廳堂中央,那個肩頭寬闊,卻微微垂頭的欣長身影時,眼神之中的光澤,便格外讓人……怒火大熾:“我聽說,他似乎是一個叫做什麼毒刺的組織成員,好麻煩呢。不過這個坎伯蘭子爵倒是很能鬧騰啊,竟然調動了城衛軍一個大隊的人馬,唉唉,真是好麻煩啊”
“普魯登斯你是什麼意思?”塞拉菲?朗皮翁抬起頭,圓睜的雙眼已經布上一層細密的血絲,仿如血染,一字一頓的言辭之中的怨毒,更是刀刃般銳利。
但他瞪視著,試圖用眼神撕碎的那個人,卻並沒有露出絲毫的恐懼,只是微笑得更加令人憤怒了一些。於是塞拉菲恨恨地攥起拳頭,向前踏了一步——實際上他看起來像是要踏出更多的步子,但是卻生生地停了下來,被阻止了。
雖然停滯了腳步的,是他自己,但迫使他做出這個動作的,卻是一道目光。
“安靜一點。”
目光從一雙幾乎凝滯的,帶著渾濁的眼中探出來,掃過整個廳堂,然後是一個低得彷彿咕噥的話語,但這話語響起的一瞬,超過了五十尺方圓的廳堂便安靜得落針可聞,所有的,零落的十餘道目光,都集中在面前的那張搖椅上,僂佝、乾瘦得似乎已經收縮的老人。
“塞拉菲,這一次的事情,你做錯了,並且沒有成功彌補,而給家族帶來了麻煩。”老人緩緩開口,聲音平靜。“所以,你把現在手裡所有的事情,都交卸下來吧……”
剛剛還在憤怒著的年輕人,已經垂頭束手,憤怒的目光也被生生的壓制在了眼瞼之下。只有垂在身邊,微微顫抖的手指,還在反映著他心中的情緒,他靜靜地聽著老人接下來的言辭,卻在最後的一刻猛地抬頭,不可置信的瞪大了雙眼。
“祖父,我在生意上,並沒有絲毫的紕漏,您怎麼可以……”年輕人嘶聲開口,打斷老人的話,他緊緊握著的拳頭參透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