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聚合成的如同建築的形狀,源自於這些建築古怪到了難以形容的外形。如果說那巨大的門扉讓人感受到心中的震撼,那麼眼前的景色便會讓人在一瞬間領會到渺小與微不足道的內涵——不僅僅是自己的存在本身,還有那些人生幾十年的時間堆壘起來的,所謂的常理與自然。
比如說這個建築群的正中,那個巨大的正立方體形的建築……它很巨大,每一條邊沿都超過了至少伍佰尺,它很方很正,至少用目測的話,沒兩條相鄰的邊沿之間的角度都應該是垂直的——這樣形容的話,無疑是個極為簡約的形態,除了尺寸上的要求以外就沒有什麼建築難度……可問題是,現在這個標準的正立方體用來傲然挺立於大地之上的,是它的一個尖角。
愛德華眯起眼睛望了望,似乎要確認空氣之中是不是有些透明的怪異的材料在支撐著,不過他很快就放棄了,因為視線範圍之內,類似的違抗著物理法則的建築比比皆是——比方說那座視野之中第二高度的建築,便用一個稜錐型的底座,但卻有彎弓一般的弧線,像是從大地上攢刺而起的一根巨獸的獠牙,斜斜的指向天空。
稍遠的地方,還有一串從大到小排列成串的珠子,只是最小的一顆,直徑也超過了一百尺,而從頭到尾,全都漂浮在天空之中,甚至還在微微移動,沿著互相環繞的軌道旋轉不休。
新晉的魔法學徒搖了搖頭,雖然他早就聽聞,藉助奧法的力量,法師們幾乎無所不能,然而如此違背自然規律的景色,他畢竟還是第一次見到……在現實中見到。看著那些奇妙的不科學的東西,心中忽然升起了一種古怪的領悟——或者就是因為,這裡是圖米尼斯王國的法術學院……大陸上第一座,也是唯一一座的魔法殿堂;所以它給人的第一個印象,必然是顛覆,超越和震撼。
然後,當愛德華垂下目光,便注意到一隻手掌。
實際上,這手掌可能已經在他視線中有了幾秒鐘了,只是看上去並沒有妨礙他驚訝的意思,直到他的目光轉動,才傳來一個爽朗的帶著笑意的聲音:“這裡的傳送方式有點……強大,不過放鬆的話就沒關係了。”
愛德華微微一愣,然後看見那隻手的年輕主人一臉燦爛笑容,類似替人開脫的安慰,讓人無形中便增加了一些好感。於是他沒有拒絕對方的好意地借勢站起。卻又忽然愣了愣——那張五官清秀卻又帶著青澀的面孔,在記憶裡有些印象,嗯,實際上這聲音似乎也非常熟稔。
這不是那個……正義青年?
愛德華眨了眨眼睛,沒有想到竟然會在這種地方碰上一個俗人。然後記起對方並沒有真正與他見過面,於是微笑著,準備回應對方的善意,只是一句話剛在嘴邊,惡意已經帶著粗魯從另一邊一起到來——
“又是一個白痴……連傳送法術都沒試過傢伙,竟然也混了進來,真是不知所謂。”
聲音不高,沒有特指的主語,也沒有絲毫能夠被稱為‘禮節’的因素,只有濃重的傲慢讓人本能的厭惡……而伴隨著響起的,自然是不出意外的幾聲竊笑,於是皺了皺眉頭之後,愛德華轉過視線,不出所料的注意到那個發話者也同樣在盯著他看。
這是個包裹在一件藍色長袍之中的‘華麗’身影,柔軟的長袍彷彿是上等的天鵝絨製作的,明暗閃爍的線條在其上緩緩遊走,兜帽的陰影將他的大半張面頰覆蓋,只留下半截鋒利的鼻端。緊抿著的薄唇,以及一副尖削而白皙的下巴,仰起高傲的角度……而全身上下露出的第二件物品,是他手中那柄手掌,一塊足有鴿卵般大小的紅色寶石,被數十條細微的暗色枝條纏繞,無數的細微紋理在音色上如同活物一般閃爍微光,顯然同樣是價值不菲,卓越不凡。
如果不考慮那聲音之中隱藏的一絲稚嫩以及相應矮小的身材,或者將他稱為一位法師,也並不會引發任何的異議。不過瞄了一眼之後,愛德華就轉開了視線。對面前綁住了自己的青年輕聲道謝,將類似挑釁的言辭當作天邊的浮雲。
現在是個非常重要的時間——到目前為止,一切都為了進入魔法學院這個前提服務,愛德華自然不願意,也懶得在這個時候節外生枝,把計劃打亂。
至於說為何會打亂?
事實上如果不是現在這個地方,現在的這個時間,面前這個傢伙恐怕是他剝皮手愛德華最為喜歡見到的——一個悶棍下去,便足以三年不愁的肥碩的羊兒。所以他恐怕自己會真的按耐不住貪慾的誘惑,幹出些市政府門前搶劫的愚蠢事情來,只能辛苦地剋制自己,轉開視線。
“這位可憐的報名者真不走運,時間可是要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