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的圖紙上,這一段通道並沒有太多的拐角,於是並沒有走出多遠,他們就發現了兩個敵人的身影……哦,準確的說,那已經不能算是敵人了——就像是兩截木頭一樣被塞在一個角落,只有一張面孔上,無神的雙眼直直地盯著眾人——沒有一絲血『色』的面孔,即使在黑暗視覺之中也蒼白得令人恐懼。
而隨著通道在不斷的向內延伸,在每一個轉角,都會有一兩具死者的屍體,就像是在為他們指引著前進的方向。
於是原本帶著幾分嘈雜的隊伍驟然安靜了起來,周圍的溫度忽然降低了許多,讓人感到汗『毛』直立,而那些一窪一窪,凝匯在汙泥濁水中的暗紅,就像是一種魔咒,將他們心中的興奮驅散,再灌注進名為恐懼的冰冷『液』體。
接近其實是很快的,幾百呎的距離轉瞬即逝,於是眼前火光的影子裡,便已經映照出了那個年輕人的痕跡——即使清楚自己的一舉一動已經不會被對方察覺,年輕的聖武士們仍舊忍不住屏住呼吸……因為那個矮小的身影就在不遠的地方,他毫不躲閃地直接向前,行走進了燈光的範圍。
那裡有三四個全副武裝的身影,組合成完美的防衛,皮甲,鐵甲,劍與長戟……然而那個影子就那樣向前,並不是緩慢的接近,也沒有刻意用影子隱蔽自己。
可是那些配合完善的衛兵卻沒有看見他——年輕的獵人隨著他的視線移動而移動,把自己完美的隱藏在他看不見的死角,就這樣『摸』向了對手的陣勢裡。而幾秒令人窒息的停頓後,隨著左手如閃電般動作,那柄三稜的兇刃的尖端,直接順著頸椎與頭骨的連線處,深深『插』入了對方的後腦。就被是一隻被毒蜘蛛死死咬住的獵物般,噴湧的鮮血和細碎的粘稠白塊從頸間噴湧,這個健壯的大漢就在一陣無聲的劇烈抽搐中,被矮小死神收割走了生命。
第三具,第四具……第八具。
又一名敵人的屍體慢慢倒地,看著那無神地瞪大的雙眼,似乎正越過了遙遠的距離,盯著自己;艾蓮娜不由得微微打了一個寒戰,她嚥了咽,才壓住下意識的想要撫『摸』自己脖頸的一絲衝動……可雖然早就和這個年輕人並肩戰鬥過,也見識過多次他古怪的戰鬥方式,但這還是她第一次看到愛德華施展出這種手段。
她沒有想到一個人竟然可以在光線下接近對手。也沒有想到那柄尖銳而造型古怪的匕首竟然會擁有如此的威力……無論穿著多麼沉重的鎧甲,一名戰士也不可能完全防護住自己的某些要害,而那些沉重的鎧甲在這種極近的距離上反而讓他們變得如同動作緩慢的烏龜一樣笨拙。一旦被那支兇器吻上,激流的鮮血就會在短短的時間裡奪走他們的『性』命。
脖頸,心臟,肋下……加上對於脖頸的突然扭絞。一個個原本鮮活的生命就會在瞬間消失無蹤。
他的動作並不複雜,甚至是極為簡練的。沒有一丁點多餘的東西,刺殺,刺殺。刺殺……每一次出手都是直指要害,而且乾淨利落,快得驚人。他並不像是那些殺手那樣專門從背後下手,然而被殺戮的目標,卻甚至沒有辦法捕捉到他的影子。
他的戰鬥方式,根本就是用來殺人的——最為迅捷的殺人。
如果艾蓮娜不是早就知道這個少年的來歷,恐怕說不定就會認為他是那些大陸上臭名昭著的****之中的一員。
就像他身後那些聖武士所竊竊私語的那樣。
而她身邊的一行人。此刻正沉浸在完全不同的震撼,或者恐懼之中——雖然仍舊年輕莽撞缺乏經驗,但他們不是那些空有頭銜卻沒有見過世面的貴族騎士,每個人也都經歷過或長或短的宣揚試煉之旅。剿滅過大股的危害平民安全的盜匪。狗頭人或者地精,對付亡靈也都是家常便飯,甚至是參與過清剿諸如飛龍巨人之類的大型怪獸的任務。也有人曾經遊歷過北方堡壘,經過與獸人或者帝國人戰爭的試煉,
然而他們之中,顯然沒有人見識過這樣的戰鬥。
他們是神的使者,光明常伴在左右,在他們的眼中。戰鬥就應該是面對面的廝殺——雖然他們能夠接受從遠方發『射』的弩矢,晚餐之中的毒『藥』甚至是黑暗中伸向背後的匕首。可是這種不算面對面,也並非隱晦的。灰『色』的殺戮,卻是他們從未見過,甚至沒有想象過的。
此刻所有人心中不由自主的都閃過這樣的一個疑問——如果這裡是由自己負責守衛,那麼能不能擊敗這個可怕的敵人,不,是提前發現他,甚至是在他那種詭異的攻擊之,從死亡的命運之中逃離?
愛德華自然是沒有辦法察覺這些暫時的同伴的異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