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罷身子化成一道白光在原地消失不見，只留下司禹傷心欲絕的身影在風中慢慢變得悲涼起來。

直莫莫呆呆的站在那裡，腿上像灌了鉛似的，一步都挪不動，而司禹也一直背對著她，沒有再說一句話，空氣中漫延著一種難過得近似壓抑的氣氛。

不知道過了多久，司禹終於轉過身子，目光如同穿過重重的屏障，不容忽視的落在直莫莫身上，她心頭一顫，木然的張了張嘴，卻發現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她心裡也很難過，既同情司婼又心疼司禹，如果可以她真的寧願從來沒有得到過司禹的庇護，至少現在心裡的罪惡感還能少一點，不知道為什麼，看到他那雙痛意翻滾的眸子，她只覺得鼻子止不住的泛酸，明明不是她的親哥哥，可是她卻那麼捨不得他痛苦。

司禹眸子紅紅的，整張臉上都籠罩著一種可怖的神色，他緩慢而沉重的走到已經死去的陳長老面前，手起手落，一道青光就把陳長老的屍身炸為粉末，血肉淋漓的染紅了大片的地面……

直莫莫雙腿一軟，差點癱坐在地上，她不敢看，可是目光卻忍不住的追隨著司禹，看到他如法炮製，再把許長老的屍身炸得血肉紛飛，頓時感覺喉嚨裡一陣噁心，再也止不住的乾嘔出聲。

她閉著眼睛，不敢去看那慘絕人寰的一幕，可是那幕慘狀卻在腦子裡更加清晰了起來，不知道嘔了有多久，突然有一隻手在她的後背上拍了拍，動作略顯僵硬，力道卻是適中。

直莫莫難受的擦了擦眼淚，還沒有想好該說什麼話，頭已經轉過去了，司禹猶帶著怒氣，卻拼命壓制住的臉撞入了她的眼簾，他嘴角攏緊成一條直線，目光復雜深邃得像一片沼澤，連多看一眼都覺得深陷其中，呼吸窒悶。

她一下子移開眸子，唇角動了動，卻發現此刻說什麼都那麼蒼白無力，她猶在發呆，身子突然一輕，她下意識的大呼一聲，忙伸手抱住司禹的脖子。

等到反應過來的時候，她已經在他的懷裡了，而且姿勢很是親密，她不敢看他的眼睛，一咬嘴唇，微微尷尬的抽回抱住他脖頸的胳膊。

第274章　抱緊了，小心掉下去！

“抱緊了，小心掉下去！”

司禹聲音還如以前一般無二，可是直莫莫卻感覺到語氣裡少了一分關心，她悶聲不說話，心裡也不知道在彆扭什麼，任由司禹抱著她，一路風馳電掣般的趕回漓龍族。

碧華高坐在宮殿的主位上，整個宮殿空曠曠的，一個人影都沒有，偌大的地方看起來極為的冷清，她突然像感應到了什麼，微微掀起眼皮，看向越走越近的司禹，以及他懷裡抱著的直莫莫。

司禹把直莫莫放下，目光定定的，不容人逃避的看向碧華，冷聲開口，“奶奶，你說會給我一個交待的！”

碧華睨了他一眼，微微自嘲的勾起唇角，氣憤的反問，“是不是在你的心裡，就只有一個司婼，根本沒有我這個奶奶？！”

“你要我如何原諒你？！”司禹突然暴喝出一聲，一掌拍碎了宮殿裡的水晶桌，目光狠厲又痛心的看著她，“從小到大，我看著司婼一步一步的對你忍讓，而你卻一直得寸進尺，她是你的孫女，你為什麼就那麼容不下她？！”

“這麼多年來，如果不是我一直護著她，恐怕她早已死在你的手中了，有些事情我不是不知道，而是裝作不知道，我不去揭破那麼醜陋的事實，只是怕司婼會更加難過，也是為了給你留一份餘地！”

碧華身子一顫，含著淚水的眸子轉向他，微微哽咽道，“如果司婼真的是我的孫女，我又怎麼會捨得傷害她？我是寧願自己死了也是萬萬不會傷害她的！”

司禹冷笑一聲，一隻手指向直莫莫，目光卻一瞬不瞬的盯著碧華，“她不是真的司婼，我早就知曉了，難道你還要找同樣的藉口嗎？找那樣蹩腳的藉口？！”

“不是的！不是的……”碧華突然尖叫出聲，從主位上霍地一下站了起來，她淚水順腮而下，帶著哭腔的嘶聲吼道，“我沒有找藉口，這是真的，被燒死的那個司婼根本不是你的親妹妹！”

司禹身子明顯的震了一下，他眸光閃爍不止，驚詫、錯愕、恐慌、以及猶疑一一在他眸中閃過，最後像抽光了所有的力氣般，低低的問出聲，“那真正的司婼到底在哪裡？”

碧華淚水流得更加的急，她閉了閉眼，淚珠像斷了線的珍珠往下直掉，疲累之極的說，“死了，從剛出生時便死了！”

“什麼可能？”司禹猝然抬起頭，雙目紅紅的看向她，“父親從來沒有跟我說過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