州牧府。
名為州牧府,其金碧輝煌之處卻絲毫不遜於皇宮。
沒有人知道這巨府中藏有多少間樓閣,一重重美輪美奐的房屋迴廊,望不到頭,走不到邊。
議事大堂所在的院落,放眼望去,一片的金光。
周圍的建築物的屋柱趺瓦,盡乃鑄銅造就,其上再以金漆畫著風雲龍虎各色圖紋,陽光普照之下,反射著炫目的金光。
這州牧府,乃是當年劉璋之父劉焉費盡心機所造,原本打算作為其稱帝之後的皇宮。
誰想一場天降之火,燒了他苦心營造的幹餘輛天子車帳,劉焉一氣之下得了重病,不多久便撒手人還,把這富麗堂皇的朱門大府留給了兒子劉璋。
金碧輝煌的府院,劉璋卻住得並不舒心。
自打他繼位以來,漢中的張魯屢屢派兵侵凌,巴西郡的龐羲公然劃地稱雄,不服命令,裡裡外外的敵人都欺負自己這個老實人。
好容易請來了以仁義聞名的劉備,想讓他替自己撐撐門面,結果呢,卻搞成了引狼入室。
雒城方面的求救急報一封接一封,援軍派出了不知道有多少撥,可雒城就像是一個無底洞一樣,無論他派去多少兵馬,都被劉備那張血口香吃一空。
眼下,成都城兵馬只餘不到兩萬,劉璋也不知這點僅剩的家底還能支撐多久,整日都在憂愁中度日如年。
不過在今天,劉璋終於可以長鬆一口氣。
巴郡方面傳來訊息,劉璋盼星星盼月亮,日夜所思的那個男人終於給他盼到了。
在得到這個好訊息的第一時間,劉璋就召集文武幕僚,將這一“喜訊”大肆的宣傳,同時派人飛馬趕至雒城,試圖用這個好訊息提振幾乎已陷入絕望境地的前線將士。
誰知,好訊息才沒享受多久,嚴顏的一封急信就破壞了劉剛剛振作起來的心情。
檀木案几後,劉封枯坐於席,苦著臉看著手中的那封書信。
這一年來,被劉備折磨得精力憔悴,原本富態的臉龐消瘦得甚至連顴骨都能隱約可見“諸位,嚴希伯在信中說,那劉封有虎狼之雄,不可不提防。他建議我修改先前的協議,不把巴郡割於劉封,諸位以為如何?”
劉璋將那封嚴顏的書信示於眾人,面帶焦慮的詢問眾人的意見。
這時,黃權第一個站了出來,神色異常凝重,拱手道:“主公,此議萬萬不可。““不可?”
劉璋稀疏的眉毛微微凝,神色中似有幾分不悅,“為何不可?”
黃權大聲道:“當初主公是有求於人,許以割讓川東三郡,作為請劉鎮南發兵入蜀相救的酬禮。而今劉鎮南如約履行了承諾,倘若主公卻在這時毀壞1日約,豈非威了背信棄義之人。”
話音方落,階下一人冷冷道:“當初父親邀劉備入蜀時,倒是信守承諾,又是資以錢糧,又是增以兵卒,結果呢,劉備卻恩將仇報。有此前車之鑑,父親大人豈能再重蹈覆轍。”
黃權尋聲望去,見說話那人,正是劉璋的次子劉闡。
提及劉備之事,劉璋不禁搖頭一嘆,臉龐間盡是恨色。
“阿闡說得不無道理,那劉封能以養子身份,競與劉備反目成仇,殺其愛將,奪其基業,可見此人心術狠辣,我們不得不防。”
劉璋贊成次子之詞,又或者,他的心中本就有賴帳的意思,只不過需要藉助旁人之口說出來而已。
那邊黃權卻急了,忙道:“二公子所言固然有理,可是眼下的形勢是雒城之圍未解,我們依然需要劉鎮南相助。倘若主公撕毀協議,惹惱了那劉鎮南卻當如何是好?”
一句反問,讓劉璋的神色微微一變。
“那劉鎮南若是一氣之後撤兵而還也就罷了,倘若他以此為藉口,發兵攻打我州,以其銳氣正盛之勢,只怕比劉備還要難於對付,到時主公兩面受敵,大勢必將危矣。”
“這個……”
劉璋有點被黃權的假設嚇到了,一時間慌了心神。
劉闡卻冷笑道:“公衡,你也不要危言悚聽。誰說父親要撕毀協議了,父親只是要修改一下而已,不就是一個巴郡麼,大不了咱們改以巨數錢糧作為替換的條件,這樣也算不得違約,那劉封又能有什麼藉口針對咱們。“聽得這番話,劉璋頓時眉開眼笑,連連稱是。
階下的黃權心知劉璋主意早定,勸之無效,只能搖頭暗歎。
(未完待續)
第二百二十四章 翻臉
江州城東,荊州軍大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