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賀易庭這廝太不按常理出牌了,只聽他哀嚎了一聲:“小霧,我這是第一次見鬼呀!”然後猛地一撲將她整個兒又抱在了懷裡面,錢霧難得溫順地沒有掙脫,心裡有些從來沒有過的堵得慌,又聽他道,“小霧,你不會也是鬼吧?”這傢伙的精神好像亢奮了起來,錢霧很想跟凡人似的掏一掏耳朵,試驗一下自己到底有沒有幻聽。不過想想好像也沒必要……
“你才鬼呢!”她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就伸手將之推開,“不許動手動腳的!”竟然把她堂堂錢真人當做是這種低等又甚少又甚至的東西?!
賀易庭嘻嘻笑道:“那就好,那個……你這個符紙哪兒來的?怎麼這麼靈?”這真的是這個世界的東西嗎?為什麼他從來都不知道?!雖是帶著笑,但是錢霧卻能夠察覺到他的呼吸都放輕了。不過她本就已經做好了告訴他一部分事實的心理準備,便實話實說:“我畫的,你信嗎?”
見他傻愣愣地瞧著自己,然後時不時的去看一眼那個長頭髮的女鬼是不是還是繞著原來的軌跡飄來飄去,錢霧忽然伸手,道:“玉牌先摘下來給我下。”
賀易庭乖乖照做,然後就見錢霧拿著玉牌蹬蹬蹬地就跑到了大約三十米開外的地方,放好,然後再蹬蹬蹬地跑了回來。
這原本沒有什麼的,但是——那個女鬼忽然又不繞道了,這事情就大條了啊!腿上立馬跟裝了馬達似的竄出去十幾米,然後就見這女鬼從自己方才作者的位置飄然而過,目的地——女生宿舍樓!
然後錢霧回來了,玉牌沒有拿回來,女鬼又飄過來了,還是沒有繞道走。就見錢霧忽的又掏出一張符籙,隨手這麼一擲,這輕飄飄的紙張卻是穩當當地直線飛向那女鬼的腦袋,中間竟然很靈異地沒有因為地球引力的原因而下落!
“撕拉——噼啪——”
“嗷——厄——”
兩聲截然不同的聲響,一個是符紙忽然著了火,爆出彈珠大小的火珠子的聲音;另一個則是沙啞的彷彿被堵在喉嚨裡出不來的痛苦嘶叫,讓人一聽之下就覺毛孔豎起。三四息之後,長舌頭的女鬼就已經不見了蹤影,就連那張拋擲出去的符籙亦是如此,就連燃燒之後應該剩餘的灰燼都沒有一絲。
賀易庭目瞪口呆地瞧著眼前這幾乎是在一瞬間內產生的變故,張了張嘴看向錢霧,又聽她問:“這下子相信了嗎?我跟你們有一些不同,能看到你們看不到的東西,會一些你們想來匪夷所思的事體……而且,我是修道之人。”
她的語氣聽似平淡無波,臉上的神情亦是冷冰冰的一片絲毫瞧不出什麼破綻來,可是望著她那雙如同清澈小溪一般透亮的眼眸,他頓時就覺得心疼,沒來由的心疼,根本就不願意去想她也許並不屬於自己這個猜想。當即是就不假思索地脫口而出:“我信,但是你別走!”
錢霧疑惑:“我能走到哪裡去?”看賀易庭緊張兮兮的樣子,忽然福至心靈,笑道,“你該不會以為修道就要清心寡慾、終老一生嗎?”她勾唇淺笑,眼底的星光愈加璀璨,“你若是不嫌棄我,還喜歡我,那麼我們便在一起。”
那麼我們便在一起,那麼我們便在一起……這句話像是一句咒語在他的腦海、心間來回盪漾,蕩地他腦袋一片空白,心肝兒亦是微顫,想要將之抓住,可是這句話就跟將之說出口的主人一般的狡黠惱人,滑不留手地就是不讓你如意,就是要在你的四肢百骸中游蕩,在你柔軟的心間羽毛似的輕輕掃過,看著你顫慄、崩潰、大開心防,然後它才大喇喇地入住,並且霸佔住所有的位置,不留一絲絲的縫隙。
重新將玉牌拾了回來,她幾乎是強制性地要求他掛上,道:“你今日裡或許會有一些不太平,所以我才將這給你佩戴的。你不要擔心我,沒看我剛才隨隨便便就幹掉了一隻怨氣極重的準厲鬼嗎?”
賀易庭本不是個扭捏之人,想想倒也是,這聽話地戴上,不過因為錢霧也說了這是自己過世了的奶奶傳下來的東西,所以賀易庭想到自己下午的時候還一臉無賴地想要佔下這件定情信物,就有一些難為情,嘴上沒說,心裡卻是想著過段時間還是要交還給小霧的。至於這個信物嘛,只要是小霧給他的就都可以。又問:“什麼準厲鬼?”
“你沒見她舌頭和嘴的顏色都是鮮紅色的嗎?一般的魂體都是半透明的,她都已經有色化了,而且臉上的肌膚都跟剛死去時的人差不多了。雖然暫時還沒有什麼意識,但是你看她一直都欲要接近宿舍樓那一塊兒,只是因為眼珠子還全是白的,等時間差不多化出了瞳孔就知道走門了,而不是現在這樣憑藉著感覺。”這都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