泛青的臉色跟竹竿子似的身材,給人一種弱不禁風的趕腳,在一個男人的身上看到這樣子的特質,還真是有些違和。
“我……我這是不是被鬼纏上了?你上次說你有辦法?怎麼辦?”三天前錢霧找他的時候,他還是一副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樣子,信誓旦旦地說絕對不會再來找她的,這會兒卻自己把自己說過的話全盤翻掉。雖然錢霧認真地再聽他講話,並沒有露出什麼類似於鄙視的情緒來,但他還是有些羞恥感,話也說得有些語焉不詳的,但是當中的恐懼甚深。
當原本不留痕跡的春夢現了形,作為一個十七八歲,心理還不是特別成熟的男生而言,那是又羞又躁,又驚又喜,甚至有著期待。但是當這個期待變成了真實的,而且連著近二十天,夢中之人逐漸顯形,就跟話本上的妖怪慢慢顯形一般,怎麼能不讓人心中生疑?
他想著會不會是周圍有些認識的朋友談了戀愛,跟女朋友深入交流後,暗地裡跟他們說的那些刺激感受讓他有了嘗試禁果的渴望,有沒有女朋友,所以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呢?所以說,他寫情書給錢霧,還真的不只是因為對她有好感,更多的是希望能夠藉著戀愛而分散一下自己齷蹉的心思,說來也是有一定私心考量的,所以之後在受到賀易庭爭對的時候,麻利兒地就表示自己會識相的。
但是令他萬萬沒想到的是,那天在食堂,錢霧竟能夠看出他近些天來的不對勁兒,要說當時不震驚那是絕對不可能的,甚至被她說得有些驚恐。連著快二十天了,再遲鈍的人都會感覺到一絲不對勁,他不笨,只是內心深處將自己隱隱猜到的事情給否決了。怎麼可能?他可是堅定的無神論者!而三天前錢霧來找他的時候,他更是有些惱羞成怒的成分在,堅決拒絕了她的神神叨叨,但是心裡卻是下意識地留意上了。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原因,原本夢中那個模模糊糊像是搭上了馬賽克的身姿竟然真的越來越清晰,先是身子,再到脖子,昨晚上他甚至已經能夠看清楚她標緻絕倫的五官,媚眼惑人,豐唇瓊鼻,日常生活中絕對是個惹人經驗的小妖精,夢裡亦然……劉淼就是被誘惑的一再沉淪,巫山*到天明。清醒之後,摸到下半身一如既往的黏膩,他忽然就有了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清晨刷牙的時候,對著鏡子裡顴骨突出、面如土色,甚至眼帶倉皇的臉孔,他總覺得那似乎不是他自己。
這個年紀,不管男生還是女生,不論對異性有多麼的渴望,讓他將這件事情告訴家長,總是會有些難以開口的,若是換成以往,說了也就說了,但是劉淼很快想到了錢霧,破罐子破摔地想:她這麼神神叨叨會看相似的,說不定就有辦法呢,之前不是說了讓我去找她的嗎?先試試看吧。
於是就有了現在這一幕。
聽了他的描述,錢霧沉默了,不是裝深沉,她是真的不知道該怎麼做才好。這個世界人們常說的鬼,貌似是一種魂體,除了少數的惡鬼,其他的都只是在墮入輪迴之前在凡間無意識地飄蕩,或者是一些因為種種原因一直沒有輪迴的孤魂野鬼,她晚上修煉的時候就時常能夠感受到那麼一兩隻,比如說昨晚上莫雨雲的床頂上就遊蕩著一隻……
但是她的元神跟著劉淼回家過,整整一夜,都沒有發現他家中有什麼魂體或者是鬼修的存在,但是他的症狀看來,又確實像是中了催魂術,用不著神識入體,直接看他的臉色就知道此人精元損耗的厲害……那麼,會不會是奪舍呢?
“你最近身體可有什麼不適?除了容易累,這是精元過分損耗後的自然表現。”
劉淼這會兒是覺得自己身上哪兒都不對頭,也顧不得羞赧了,便據實以告:“好像特別容易困,還有上課聽不進去,總是莫名其妙地想到一些電視劇。但是我從小就不愛看電視,長這麼大看過的電視絕對不超過十部,古裝就更少了……”
正說著,上課鈴聲響起了,劉淼有些急,錢霧擺了擺手:“我知道了,你不用過來了,後天早上你過來一下學校,我先想想。”今天週五,而這周算是大星期,錢霧不回家。
劉淼聞言有些失望,心底又急又躁,但是暫時也只能夠這樣了,遂邁著沉重的步子往回走。
他們是在走廊上說話的,聲音也並不響,劉淼的表情還十分地沉重,再看他最後離去時那頹喪的背影,有人就不由得腦補了,這是被拒絕了嗎?
程一帆打趣般的輕聲對近段時間以來情緒忽憂忽喜的賀易庭道:“這下你可以放心了!”
賀易庭有種流淚的衝動,看,連程一帆這二貨都看出我對你有意思了,你怎麼能比程一帆更二來著?!